霍小玉,出身于皇族世家,父亲是唐玄宗时的武将霍王爷,母亲郑净持原是霍王府中的一名歌舞姬,因长得漂亮被霍王爷收为妾。安史之乱时霍王爷战死,霍王府衰落,母女二人流落民间。到唐代宗大历初,霍小玉已经十六岁了,长得容貌秀艳,明丽可人。为了维持生计,霍小玉不得不做歌舞妓赚钱,但坚持只做卖艺不卖身的青倌人。
李益,陇西人士,大历四年赴长安参加会试进士及第,因在家中排行第十,又被称为李十郎。中进士时,李益年方二十,才华横溢。他擅长绝句,写过很多诗,有两首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
《夜上受降城闻笛》
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下月如霜,
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江南词》
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
早知潮有信,嫁给弄潮儿。
《写情》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这诗细细读来便可知,李益曾是真心爱着霍小玉的。当年一对爱人生生被拆散,霍小玉知自己身处青楼,地位低贱,不愿拖累李益,他配得上更好地高门淑女,她愿为他远离世俗,从此青灯古佛了却余生。李益也不愿负她,发誓安顿好了便来接她,无论她身份如何,都会给她幸福。此时,他定是真爱霍小玉,不忍放弃。
其实霍小玉心里明白,这样的地位悬差,他们之间的爱本就是缥缈易碎的,只是李益的给她的承诺,她不忍辜负罢了。
唐玄宗时期,武将霍王爷有一宠妾,虽为妾室,但王爷对她极尽宠爱,两人育有一女,便是霍小玉。安史之乱后,王爷战死沙场,早对她们母女恨得牙痒痒的正室夫人将她们赶了出去,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又带着个尚在襁褓的幼儿,能去哪里,能靠什么为生呢?霍小玉的母亲做起了歌舞伎,来维持生计。很多人向来看不起那些青楼女子,认为她们卖笑轻浮,不知自尊,但是当一个人真的走投无路的时候,那些所谓的自尊和清高并不能救自己一命,生命珍贵,仅此一次,不是所有人都是贞洁烈士,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霍小玉渐渐长大,亭亭玉立,清丽可人,她子承母业,很快艳名传遍京城,她却坚持卖艺不卖身,盼望着有朝一日能遇见有情人,过上普通人的幸福生活。
大历年间,才子李益赴长安科考,少年登科,春风得意,无数豪门贵客争相宴请他,封为座上之宾。霍小玉也听到了他的才名。处于青楼的女子,无非是想遇到一个知心人罢了,李益的才华吸引着霍小玉,特别是他那首《江南曲》,更是写到了霍小玉的心里,才子佳人相见恨晚,一见如故,以诗传情,成为了当时相传甚远的一段佳话。
那时是霍小玉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良人相伴,红袖添香,说不尽的风光旖旎。
两年后李益出京赴任,一对情人即将分离,霍小玉送别李益,说自己身份配不上李益,要他忘了自己,声声动人,句句催泪。看似是劝李益另娶他人,可小编认为,这不过是小女儿的一种撒娇手段罢了,正在爱情里享受甜蜜的霍小玉恨不得在李益身边,一刻不离,又怎会将他拱手让人呢,李益对这种撒娇也很是受用,在一尺素绫上写下婚约,发誓定日后迎娶。“阳春三月,迎娶佳人。郑县团聚,永不分离。”霍小玉将这婚约贴身放在怀里,一有时间就拿出来,翻来覆去的细品赏读,这样的思念既是甜蜜又是难熬。
霍小玉在青楼多年的,早对男女情爱之事看的通透,可是李益的出现又让她相信了爱情,一旦深陷,便无法自拔。世人都说李益薄情,但我们无法否认,有些感情确实是会随时间慢慢淡去的。李益的父母对李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此消彼长,李益也慢慢接受了父母所说的有权有势贤良淑德的名门之女确实比青楼妓女更适合自己。
回乡后,李益的父母忙不迭地替李益说下一门亲事,女方是卢家的女儿。卢姓是名门望族,门第非常高,与之成婚将会对李益的仕途大有稗益。于是,李益便把与霍小玉的婚约抛到了脑后,与卢氏结为夫妻,结伴前往郑县赴任。
这样一来,这场爱情彻底沦为了悲剧。霍小玉相思没骨,李益却享受着洞房花烛,迁官高升。若一开始,李益就坦白的告诉了霍小玉,霍小玉也未尝不会理解他,既然深爱,又怎会阻止他奔赴更好地人呢,可惜李益一直躲着霍小玉,害她相思成病,卧床不起,整个长安城都知道霍小玉想见李益一面,无论如何,只要见一面便好。李益却害怕面对着昔日的恋人,这样的李益未免有些太过狠心了。
面对这样的男人,霍小玉是不值得的,但在爱情里,只有你情我愿,哪有值不值得一说呢。总是有人看不下去了,绑了李益带到霍小玉面前,昔日恋人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真是可笑,看着李益决然的表情,霍小玉,明白了,爱情若是没了,纵然你用尽万般心思,使尽全部手段,都是徒劳。
可怜的霍小玉自李益离开后就闭门谢客,痴痴等待李益接她到郑县团聚。整整一年过去了,却丝毫没有李益的消息。为了得到李益的消息,小玉常常送钱财给亲戚朋友,请他们帮忙打探,钱用完了,就偷偷卖掉衣服和珍宝。有一次小玉叫婢女拿了一支紫玉钗到侯景先家去卖,一个老玉工看见了就对婢女说:“这支钗是当年霍王命我制作送给他小女儿的,还给了我一万文钱当作报酬,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支钗?”婢女说:“我家小姐就是霍王的小女儿。因为家道衰败就嫁了人,夫婿前些时候去了洛阳后就再也没有消息,小姐吩咐我卖掉这支钗,把钱拿去托人打听消息。”玉工流着泪说:“王爷家的子女,竟然落魄到这种地步!我虽然已经很老了,看到世事沧桑,还是忍不住伤感。”于是,就带婢女到了延光公主府上,跟公主详细说了这件事。公主悲叹了很久,给了婢女十二万文钱。
不久,李益因公进京,有知情的友人告诉了他霍小玉的近况。李益这才想起自己曾在京城欠下的一笔情债,但他却不肯去看望霍小玉。有一个叫崔允明的人,是李益的表弟,为人很厚道,前几年常和李益一起到小玉家吃喝谈笑,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小玉。
于是,小玉就让人去请李益回来相聚,但李益因为自己负约在先,无颜相见,想方设法回避。心爱的人近在咫尺却不能见上一面,小玉每天以泪洗面,很快就病倒了。此时,长安城中逐渐有人知道这件事,大家无不感叹霍小玉遇人不淑,对李益的薄情愤恨不平。
一天,李益与几个朋友到崇敬寺观赏牡丹,京兆人韦夏卿对他说:“现在风景秀丽,草木繁盛,有个可怜的姑娘,满含期待地在等着你,可是你却抛弃了她,实在太狠心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李益无言以对。
这时,忽然闯过几位不速之客,为首的是一位身着黄衫的年轻人,他们直奔李益面前,问明了李益的姓名后,就架起他飞快地登车而去。
黄衫人把李益送到霍家门口,命仆人上前相报:“李十郎来了。”霍小玉全家听到消息都很惊喜。
霍小玉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黄衫大汉抱着李益而来,到了房前脱鞋入室。霍小玉对母亲道:“鞋者,谐也,夫妇和谐之兆;而脱者,解也,离也,与李郎既合又离,看来我们要永别了。”
黄衫人把李益送到霍府后,又命人送来一桌丰盛的酒席,霍小玉强撑病体走出卧室。李益眼看旧日情人憔悴到这般模样,只觉得无地自容,想起小玉对自己的种种好处,现在真不知该说些什么。霍小玉侧过身,斜眼盯了李益好久,然后举起一杯酒,把酒洒在地上说:“你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竟然这样辜负我,我真是太薄命了。我年纪轻轻就要含恨死去,老母还在却不能供养。我带着痛苦走向黄泉,全是你造成的,我死以后,一定变成厉鬼,让你的妻妾终日不得安宁!”说完,把酒杯丢在地上,霍小玉发愤诅咒,掩面痛哭,竟气绝身亡。
李益见状,不胜悲恐,把霍小玉的尸体抱在怀中,痛哭出声。然而,一切都晚了!
霍小玉的死讯传出后,长安街头有人传出这样的诗句:
一代名花付落茵,痴心枉自恋诗人;
何如嫁与黄衫客,白马芳郊共踏春。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李益没能逃过良心的谴责。一代才子犯了疑心病,变得疯疯癫癫,常常怀疑妻妾不贞,前后三任妻子,夫妻之间都不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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