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布鞋

    我被路边那双双对对的布鞋施魔法了，那鞋底的针脚，摸在手里均匀的凹凸有致……是那天，我和女儿去天百商场，路过地下通道的定格。

        我和女儿看到一位大姐坐在小板凳上悠闲着纳着鞋底，只见她左手握着鞋底，右手对着鞋底用力一扎针头就把鞋底穿透了，线绳在她身边有节奏地跳动着，她脚边的地摊上是一双双漂亮的手工布鞋，我忍不住拿起一双仔细端详好久。

      女儿都走过好远，慢慢好奇的来到丢失的妈妈身边轻声问:‘好看吗？能穿裙子还是裤子！”我像是被惊醒的梦中人，责怪的甩了她一眼。恋恋不舍的放下了它们。女儿搂着我的肩膀欲言又止的问！为什么对手工布鞋这么感兴趣？我告诉女儿，小时候就是穿这种鞋长大的。手工布鞋与我的童年、少年时代息息相关，它承载了我许多美好的回忆。

    在七十年代，我们的脚上穿着都是自家做的布鞋，那时家里七八口人，只有爸爸一个人有工资收入，父母总是精打细算的过日子。那时我们是水利单位，冬天相对有闲暇时间，几乎每天晚饭后都会上演的场景，土炉子上的铝锅里熬着浆糊，炉子的下方烤着红薯、土豆。妈妈先在一块大板子上铺上一块相对结实的布，然后刷上一层浆糊，再将小块布拼接在一起，就这样一层一层的直到厚度差不多十，把板子放到一边晾着。妈妈又拿上了剪刀用废旧的杂志和旧报纸剪鞋样，别看看弟弟小，可是脚丫长得贼快，妈妈让让脱了鞋，站在纸上画鞋底，弟弟不听话，不时听到妈妈的呵斥声。剪好鞋样每个都标注了姓名，放在一本厚厚的书中夹着，被妈妈放到了带锁的柜子里，害怕我们这些“捣蛋鬼”搞破坏，因为这里还有远在四川的外公外婆的鞋样，弄坏了可是不好采集尺寸的。

      那时的我用食指勾着线手套立在门口，奶奶在另外一头的板凳上在大腿上搓线。爸爸用自己自制的夹板纳着鞋底，这个夹板的外形呈“A”字型，爸爸用锥子费劲的在鞋底扎一个孔，再把针线穿过去，每缝一针，都需要费劲的钻孔，看着爸爸的背起起伏伏，爸爸还不时的把锥子在头皮上划一下。当然爸爸用这个“神器”快速省力。一天就可以纳一双鞋底呢，这个工具最后被邻居们纷纷效仿。弟弟妹妹在屋子里乱串，不一会屋子里弥漫着红薯和土豆的香气，妹妹用火钩去扒拉红薯。当妹妹把冒着热气的红薯填到我们的嘴里，那一刻就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一个鞋底上密密麻麻的针脚，每一针的辛苦只有爸爸妈妈知道，一个冬天爸爸妈妈不知要做多少双鞋，在那个寒冷和物质匮乏的岁月里，爸爸妈妈用行动给了我们温暖。

        一个片段一份情，生活的快车道上带走了岁月留下了静好。清贫里有情相伴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