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随父亲举家迁到他工作的车站后,父母一直为生计发愁,靠父亲的工资养活一家人太难。后来母亲就在车站候车室边上摆了一个水果摊,成为了当时中国最早的一批个体户。
那时候家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水果,什么香蕉、桔子、苹果、梨、甘蔗……其中最吸引我和姐姐的是菠萝。菠萝在当时是比较贵重的水果,散发着一股甜丝丝的香气。逗的我和姐姐口水直流,经常拿起菠萝放在鼻子边使劲的嗅,仿佛闻闻都能解馋。
可我们始终不敢偷吃,一是这种水果太贵,个头大数量有限,少一个父母很容易发现。二是我和姐姐压根就不知道这种水果该怎么吃,我们被他坚硬的外皮难倒了。
终于有一天一个菠萝烂掉了一半,母亲早就知道我们的心思,把烂掉的一半削掉,好的一半切成了两瓣分给了我和姐姐。我和姐姐简直欣喜若狂,就像啃西瓜一样啃了起来,真好吃!酸酸甜甜,还有一种麻麻的感觉。很多年后我们才知道吃菠萝前要泡盐水,这样才能没有那种杀口感。
那时候真的很好吃,仿佛总有一种饥饿感,一回到家就挖空心思琢磨搞点吃的。水果到是现成的,可我和姐姐只敢动最便宜的桔子、桃子之类水果。那些贵重水果是父亲一筐筐扛回来的,母亲每天起早贪黑守在小摊旁,他们自己都舍不得吃一口,我们怎么好意思。
好在家里有几瓶罐头,其中一瓶荔枝的,用马口铁皮封口,现在已经不多见了。感觉那罐头放了好久,铁皮盖都生锈了,始终在那里诱惑着我和姐姐,我们太想知道这荔枝是什么滋味了。终于有一天,我和姐姐忍不住了,偷偷拿出了那瓶罐头,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打开。
我灵机一动,用钉子在罐头盖上钉开了个口,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偷偷把罐头水喝了个干干净净,事后怕父亲发现,居然自作聪明又把罐头灌上了水。父亲后来肯定是发现了,不过并没有发脾气,什么也没说,大概也理解我们这些熊孩子那种贪吃的心理。
在那个物质贫乏的时代,铁路职工还有一项福利,就是每个月都有一趟供应车,卖些油、盐、酱、醋、牛奶、饼干、花生酱之类的副食。我和姐姐最盼望的就是父亲能带回来一袋饼干。
饼干是纸袋包装的,透过袋子都能闻到种混合着牛奶,麦香的浓郁香气。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又酥又香,我印象中以后再也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饼干,往往一袋饼干刚买回来,我们就不时偷偷摸起一块,就这样一袋饼干很快见了底。然后我们就期盼着下一次供应车的到来。
现在很多好吃的东西都比那时好吃的多,可始终却找不到那时那种香甜的感觉,我想大概是因为缺乏才显得弥足珍贵,所以记忆才如此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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