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

【童谣】

   朗月高照，点点银光洒落窗沿。推窗望月，院中芳香随风扑鼻而至。不时，清风中又夹杂着阵阵乐声。好熟悉的曲子。

   “羽媱！”莫清忍不住失声道。一幕幕儿时的画面浮于眼前。

   那一年，父亲带回了一个女孩——林羽媱，成了自己的妹妹；又一年，妹妹教兄弟俩唱童谣；再一年，因为她自己害得弟弟失去了一只臂膀……

   本已打算放弃明日比武的莫清犹豫了。如果他明天赢得比武的胜利，他可以向万事成万老前辈许下心愿，就可以很容易地找回自己心爱之人——林羽媱。可是，弟弟就不能了却成为武林盟主的心愿。弟弟因自己废了一只臂膀如果不是自己无意在弟弟练功时干扰到他，弟弟为了保住我的性命，而一掌打向了自己的左臂，以致左臂残废。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莫清坚持了最初的决定：把机会留给弟弟。至于羽媱，他打算自己去寻找，马上就去。再个，如果他不离开，那就必须和弟弟擂台上比试，但要想在擂台上故意输给弟弟，要强的弟弟是决不允许的。何况还有万前辈在场，要是被发现，弟弟想成为武林盟主就得不到万前辈的支持。这也是他选择马上离开的原因。

   就在快要离城的梦心湖畔，那耳熟的曲子从梦心亭中传来。这究竟是谁？莫清向亭中一跃，兔起鹘落，已到亭中。见到吹奏之人，先是一惊，后又释然。

   “哥，别怪我用你痛恨之人的曲子把你引来。”莫澈两眼微红道，“哥，来！明天就要刀剑相见了，不论胜负如何，今晚不醉不归！”举起酒坛就开饮。

   “好，来！”莫清随手抄起一坛，道。

   两人喝了不下数十坛。风中夹杂的清香令人神清气爽，几分醉意顿时全无。

   “哥，这酒怎么样？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莫澈左摇右晃地道，“你还恨她？”

   “谁？”

   “你知道是谁！”

   莫清当然知道是谁。他没有答话，只是点点头。他并不恨她，而是爱她，但他不能在弟弟面前流露出来。因为自己害弟弟自残一臂，归根到底是因为她。弟弟不恨自己，但并不代表不恨她。

   “好！很好！”莫澈双眼更红，就要滴出血似的。

   见此，莫清心中一痛，道：“好，好酒！嗯…………噗……”话未说完，一口黑血从口中射出。是酒中有毒？莫清诧异地看向莫澈。

   莫澈看着莫清倒下去，气息一点点地从身体抽离去，就如同远处的黑影一般，去得无声无息。

   莫澈仰天悲痛道：“哥，你恨她，但我爱她。我已给你机会了，但是你……”两行悲伤的泪水从这个向来要强的青年眼中流出。

   次日比武。莫澈不战而胜，他可以向万事成许心愿了。

   在场有人为莫澈不战而胜而高兴，有人为莫清临战退缩而气愤……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莫澈向台上坐于正中的万事成走去，施礼道：“万老前辈！”

   “嗯，你有何心愿？”说话之人便是江湖中威望极高的，人们口中的万老前辈——万事成。虽然已五十开外，但看上去仅仅三十出头。真是驻颜有术，青春不老啊！

   “还请万老前辈帮晚辈寻找一人。”莫澈道。

   “哦？谁？”万事成明显有些惊讶。

   “林羽媱！”莫澈道。

   万事成双眼精光一闪，随即笑道：“恐怕不能！”

   台下一阵躁动，均感到诧异和不满。怎能出尔反尔？说好赢得比武胜利的可以助他实现一心愿的，如今却又不肯。这是为何嘛？

   “为何？”莫澈向前踏了一步，有些急道。

   “呵呵，因为你兄长！呵呵”万事成的笑声有些阴冷。

   莫澈身子一颤。莫非他知道了？

   万事成走到台前，对众人郎声道：“今日莫二公子虽不战而胜，但却胜之有愧啊，我也不能满足他的心愿。”

   台下又是一阵躁动。“是莫清自己不来，自动弃权，莫澈才不战而胜，怎么有愧？”

   “莫清未来莫非另有隐情？”

   只听万事成道：“因为莫二公子昨晚于梦心亭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这件事真是……哎！”深深叹了一口气：“还是你自己说吧！”看向莫澈。

   果然！莫澈向来要强，敢做敢为。如果不是为了找到林羽媱，他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不再受身边人的异样眼光。别人都以为他是为了武林盟主之位，连他哥哥也如此认为。可是谁又知道他真实的想法呢？

   “她是否活在？”莫澈向万事成问道。

   “不在！”

   “谢过！”

   她已不再人世，那我也没什么留恋了。对于万事成的话，他并未怀疑。江湖中没有人会怀疑万老前辈的话，他太有威望了！

   “我亲手毒死了我兄长”莫澈说完，便一动不动了。

众人从震惊中醒来，正待亲手杀了莫澈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但却发现莫澈已经没有了呼吸。

   最后，一场比武却以兄弟二人的死而告终。

   夜，床帐上人影晃动。帐里，好一番春光艳色。

   “干爹，莫家兄弟都死了吗？”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躺在男子的怀里，问道。

   “也不看看你干爹在江湖中的地位！”男子很骄傲地笑道，“江湖中谁提到‘万事成’三字不竖大拇指，佩服得五体投地哈，呵呵！”男子正是万事成。

   “呵呵！”少女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刹是好听，接道，“那是，谁不称干爹一声’万老前辈‘啊！”

   “媱媱啊，你现在可以告诉干爹为什么那么痛恨莫家了吧？”万事成笑道。

   “哼！莫家为了钱财不惜杀害我全家，还好我当时不在家里，不然我也成了刀下鬼了！”媱媱正是林羽媱，她还活着。林羽媱顿了顿道：“后来又假惺惺的找到我，把我带回家抚养，虚伪！”

   “原来如此！哈哈，来来，再来一次！”万事成又压在了林羽媱的身上。

   林羽媱推了推，嘟着嘴道：“等等啦！你还没告诉我他二人到底死没死呢！”

   “好好好！”万事成一脸淫笑，拨开床帐，指尖一弹。桌上的盒子顺时破碎，两颗血淋淋的头颅并排着，脸朝着床这边。头颅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莫清兄弟。

   见此，林羽媱两眼顿现杀意。一边回应着身上的万事成，另一边，右手摸出一把匕首，紧紧握着。正犹豫着：他可是帮自己除掉仇家的，恩将仇报么？难道他就没有目的吗？如果不是为了得到我的身体，他会帮我么？动手，他武功到底多高？深不可测！能否一击致命？不动手，但今后还要面对这恶心老家伙，恶心！动手还是不动手？

   林羽媱手中的匕首摸出来又放进去，放进去又摸出来。如此数次，仍是犹豫不决！

   窗外，风中夹着花香带着那熟悉曲调在飘荡。那熟悉的童谣，飘荡在梦心湖畔，也飘荡在还犹豫不决的林羽媱耳畔。那一匕首终究是刺还是不刺，也许那飘荡的童谣中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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