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向辉：寒窗苦读十二载，只为等待这一朝——陪读这三年

作者: 兰心儿 | 来源:发表于2019-06-08 16:47 被阅读0次

寒窗苦读十二载，只为等待这一朝
——陪读这三年

热情似火的六月来临，又是一年高考季。

孩子从小学到高中的十二年，是苦读的十二年，也是修行的十二年。这十二年饱含了家长多少的期许与祝福，又堆积了孩子多少的心酸与磨难。寒窗苦读十二载，只为等待今天的到来。

陪读三年，今天是最后一天。早晨，她在屋里复习，我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走遍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拍照记录。小桥、芦苇、宿舍、家属院、蔷薇墙、餐厅、教学楼、小树林、励志墙、综合楼、小溪……一切美景，尽揽其中。校园里，三三两两的行人在穿梭。河岸两旁，那一抹醉人的绿，是暖，是希望。

（一）可怜天下父母心

2016年。高一。

孩子读初中的时候，在是否送她到市里更好的学校读书的选择上，我斟酌再三，最后决定还是让她留在老家县城，一是离家里近，能照顾她，二是国家针对于贫困县有优惠政策。于是，在她初三下半年，根据成绩权衡，便托在一高工作的大哥在县城最好的高中提前租下一套房子。看房子那天，我问已经住在这里的高三学生：“娃，你成绩咋样？”学生笑笑说：“还行！”“能占第几名？”“前五名吧！”孩子腼腆地眯着眼笑着说。我心想，这座房屋的地气肯定好！没准我的孩子来住也能考个前五名。抬眼便能看到窗外的几棵高大的杨树，树叶随风摆动，透着诱人的绿，心情也舒畅。而且，这套房子又在校园的东南角，占着文昌星的位置。又是三楼，“三”又是孩子的吉祥数字。

看完房子后，给房主交了两千块钱押金，就定了。

2016年8月上旬，孩子正式入学。孩儿她爸在家看老二，我陪她入学。熙攘的人群中，唯独女儿的影子最为耀眼。烈日下，每一个送孩子读书的家长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大大小小的行李和三轮车、电动车几乎摆满了整个校园。

送她排队去取书，我便只身一人来到出租屋打扫卫生。屋里已经够干净了，但我还想更干净整洁一些，在细节上再完善一下，特别是厨房和卫生间。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天气，不一会儿便大汗淋漓。坚持！坚持到底！

开学的日子，便开启了陪读模式。为了孩子，我给自己定下了两条规定：没有特殊情况，不参加任何应酬和社会活动。她老爸在家照顾家里的一摊子事，我则带着四岁的儿子，整天开着车，往返行驶在家——单位——学校的路上。刚开始，孩子不让做饭，想在食堂吃。一段时间后，在她伯伯的说服下，她答应给她送饭。伯伯说，到了高中，学生们拼的不仅是智力，而且拼的还有体力。没有丰富的营养，大脑也跟不上节奏的。于是，我们又开启了送饭模式。每天中午，风雨无阻，马不停蹄地做好饭，又掐时间掐点，带着小娃，提着装饭的篮子奔向约好的一号餐厅里。

为了减轻她的压力，每次见她我的脑海里就会涌现出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笑话或者可笑的故事来。边吃，边给她讲，惹得她也哈哈大笑。

每天三点一线两跑，再加上体力透支，不到半年，我便开始咳嗽不止，几乎看遍县城的医生，中药西药都用了，仍不见好转。最后，到市里又辗转到县城，两个多月才彻底看好咳嗽。那一次，身体损失特别大。

2017年，夏季的夜晚，大雨倾盆，孩子没有带伞。快放学时，我披着大衣拿着伞，站在她必经的桥头等她。结果，孩子借了件衣服穿着，和我擦肩而过，母女俩竟没有认出彼此来。我看时间已过，回到家一对接，便哈哈大笑起来。她说，妈，我刚才见桥头站了个人穿着大衣打着伞，好害怕！原来那竟是你！我说，我看到一个学生穿着一件夹克带着帽子低着头从我身边过，原来是你呀！母女俩笑作一团，说，原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从妈妈身边路过，而我们彼此谁也认不出谁了！

（二）外公外婆来助力

孩子高二时，我侄女也升入高中了。开学季，我的母亲来助力！一陪，就是两年。

女儿出生后，就由外婆照顾到两岁，而今，又来陪她了。母亲的厨艺特别佳，每天想着法子给孩子们做好吃的，几乎不重样。半年时间，孩子由贫血变为婴儿肥，脸上也肉嘟嘟的。

母亲因长时间操劳，患了高血压。2018年春天，突然浑身无力，到医院检查得了心梗。放了支架以后，仍住在学校，一边养病，一边干着力所能及的活儿。这时，父亲也辞去了驾校的工作，专门照顾两个学生。

不禁心里心疼起父母、感恩起父母来。那时，学校三餐时间虽然不长，但学生骑电动车回来吃饭还是能赶上的。偶尔，大人们去接一接。一次雨天，为了不让孩子淋雨，父亲竟把车开到离孩子教室最近的地方接她。后来，孩子悄悄给我打电话，不让外公那么费心，言语中，听到了她的哽咽声。世界上，最无私的爱还有什么！

到了高三，便不再那么幸运了。学校封了大门，要求学生不能在校园骑车子。这下可忙坏了送饭的大人们。整天跟打游击一样，孩子们见缝扎针，一看学校管得不严，就赶紧骑车子回来吃饭，家长们也轻松点儿，一旦学校禁止，就坑苦了陪读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们。他们往往是一个在家做饭，一个去教室楼下接。等接到家，饭也做好了，孩子们便能吃上可口的饭菜。

到了下半年，三餐时间更短了！为了节省时间，给孩子提供丰富的营养，绝大多数陪读的家长们和校外的家长们往校园送饭。我和父母也成了送饭大军中的一员。高三的送饭区就在教学楼东边的梧桐树林里。饭前，家长们聚在一起，说话也是小声，生怕影响了学生学习。饭后，我们总很自觉地清理身边的垃圾，不给学校增加一点儿负担。更重要的是怕增加负担后，学校再下规定不让家长送饭。这是我一直担心的问题，每天都充满着忐忑。心想，如果学校不让送饭了，我们该怎么办？是无动于衷，还是组织家长去讨个说法。

送饭中，遇到最多的事是忘了拿筷子。若遇到没拿筷子，那些家长，或者我妈先是给自己骂一通：“他妈滴！自己清是老了！忘性咋这么大呢？”或者饭刚盛好，一扒袋子不见筷子，便大声说着：“爷呀！咋木见筷子里？赶紧，走！回家拿去！”然后，不顾一切地跟疯也似的骑着车子就往家跑！或者在场的大人不用，先借给孩子用。

母亲膝盖积水，上楼梯时总累得呼哧呼哧的，下楼梯时，得扶住栏杆，两脚一前一后下到台阶上，然后再交替着下去。即使这样，她还总心疼我，说怕我腰疼，怕提重东西累住了，便不止一次地抢着去送饭。我俩总在送饭中相互追赶着，又相互心疼着，相互埋怨着。感动之余，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我们送饭大军也特别团结，偶遇到了步行的送饭家长，不管认识不认识，骑着车子的从身边路过，都会主动打招呼带着步行的家长。有一次，眼看着放学时间到了，我焦急地大步流星在路上走着，一位不知名的大姐见状，赶紧停下电动车让我坐上，把我带到了小树林里。

高考倒计时，大人们聚在小树林里巴望着日子过得快一些！我们细数日子，一天又一天！常感叹着，快了！还有三十几天了！快了！还有二十几天了！有时我干脆不去想几天。到了小树林一问，还有十几天了！临近高考，我比孩子还紧张！压力比孩子还大！前段时间，身体出了毛病，等孩子高考后再做个小手术。不知这些是否与压力有关，即使有关，也无所谓了！我们一起已熬过了三个冬天！

（三）全家总动员

孩子的爷爷是一位教育工作者，思想开明，在孩子成长的道路上，从衣食住行、学习和生活等多方面、多角度给予了正确的意见。每当假期，他就会为孩子请来老师辅导，并不惜代价给孩子报网上的掌门一对一学习。他常常把花生和核桃剥好，装在塑料袋子里，等小孙女周末的时候回来带到学校吃。一粒粒花生，一个个核桃仁都凝聚着爷爷对小孙女的爱呀！

有一次我边开玩笑地说，孩子成长的道路上，不仅拼的是爹，还要拼妈，还要拼家庭氛围，还要拼爷。爷爷乐呵呵的笑了。爷爷平时最大的爱好是读书，家里的藏书涵盖了古今大量的名著，孩子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里，耳渲目染，看了不少的书。我也因此，爱上读书，爱上写作。为此，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嫁到这个家里很幸运。

除了爷爷，奶奶和爸爸都为整个家庭的经济建设默默地奉献着。为我们的后勤工作也做了有利的保障。大致算一算，这三年的开支连房租，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四月底，要帮孩子填报专项计划的志愿。我也是提前打听，跑上跑下忙乎了一个多星期。在老师们的指导下，跑打印室复印、打印资料，从这栋的四楼到另一栋五楼填报志愿、盖章、签名，来来回回不知道有多少个回合。对于家长来说，累算得了什么？对孩子，我们心甘情愿地付出。我们做的是尽力而为，比起孩子们朝六晚十的学习节奏，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孩子知道操心，每次考试也在理想范围。三年里，每当孩子休息，我总带着她到北边的山里转转，接触接触大自然，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释放释放压力。

高考前，越是在意，越是容易出问题。禁吃辣子和鸡肉。不知是压力过大，还是饮食有问题，我和孩子都是胃不舒服，吃不下饭。在高考的前两天，接孩子回家休息，看医生，调理。想吃啥吃啥，甚至还吃了之前不敢吃的辣椒和鸡肉，还有虾。高考前，一切恢复正常。

我还带她去祈福，烧香，许愿！求老天能给孩子想要的未来。我对她说，老天会善待每一个善良和坚强的人！她就是其中之一！

父母在高考的前一天下午，包了一大包粽子，从乡下回到了学校，给外孙女吃。母亲还要在高考时给孩子做饭。她说，孩子考试，她在家，心里能静不下来。

（四）感恩老师

高中三年，孩子们和家长们最应该感谢的是学校的领导和教过孩子的每一位老师！是他们的辛勤培育，才使得孩子们茁壮成长。

她的班主任王老师年龄和我们差不多，三年时间和孩子们共度。他对学生们默默关心，极度负责！中午基本上是等到学生们吃过饭进教室安顿好之后才回家吃饭。高考前，他把孩子们的身份证一张一张粘在准考证上。看到准考证那一刻，心里好生感动！他常跟学生谈话，做思想工作。孩子总说，我们班主任就像家长一样的爱我们，他总是既当爹又当妈呀！

她们的老师年轻有为，散发着青春的朝气。化学李老师，数学大丽老师都是孩子们心目中的女神！还有其他老师，都是孩子心目中的榜样！

在此，为班主任王老师点赞！为各科老师们点赞！为学校领导们点赞！一切尽在不言中！所有的感激都浓缩在心里了！

（五）高考，加油

为了让孩子放松，高考这两天从饮食、休息和学习上让她自行把握，凡事也遵从她的想法和意见。我们相信，放松比弦紧蹦着效果要好！看到她见缝扎针，拿着书读着的那刻，我放心了！临近进考场的那一刻，她还在家里睡了十分钟。我也不用在闷热的室外陪考了！因此，觉得花了那些银子租房子也值了。

临出发前她穿上幸运色绿色的衣服，并叮嘱她，拿好准考证，带好酸奶、巧克力！或者，干脆陪她，把她送她到校园里。

此刻，她在教室里做最后一门试卷，我在这里回忆，记录！此刻，我的心和在校园外三十几度高温下陪读的家长以及所有考生家长的心一样，唯剩下了祝愿！！！

——2019.06.08下午四点多于一高

考试结束了！孩子们解放了，家长们解放了，老师们也能短暂的休息了！孩子们用撕书的形式结束了三年的高压生活，也释放了压力！看着满天飞舞的纸片，看着孩子们脸上的笑容，突然间我也释然了！天热，一下子心跳加速，面色苍白。感谢孩子老师的帮助，给我找来了校医，喝了葡萄糖。休息后，好多了！老师说，如果明天考试的话，我今天就不会突然这样！因为，孩子考试，家长的心是蹦着的！孩子考完了，家长也散架了！

匆匆三年！我们终于解放了！愿孩子们都取得最理想的成绩！从人生的此岸走向彼岸，实现自己的梦想！孩子们，今后路还长！无论结局如何，只要我们努力过，奋斗过，我们无愧于心就好！其他的就交给上苍安排吧！

今天，是结束，又意味着你们人生新的开始！在此，把美好的祝愿再次送给这些莘莘学子们！

——2019.06.08晚10：49于家

今夜几乎无眠！

高考前，不断收到亲朋好友发给我的高考注意事项和祝福；高考后，大家又纷纷发来答案和祝福！

这三年，得到了同事们、以及很多亲朋好友的关心、帮助与鼓励！

在此，唯有感恩并存！谢谢大家了！

——2019.06.09凌晨快五点于家

高考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