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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猎魔刀影(9)

长篇小说:猎魔刀影(9)

作者: 著书为红颜 | 来源:发表于2021-03-07 08:40 被阅读0次

      父子(一)(9)

  就听一个人忽然在附近说:“你们爷俩儿咋变成落汤鸡了?”

  听见不远处有个公鸭嗓的人在说话,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不过父子俩还是扭头去看了。就见一个孩子手里拿了个木棍儿,站在不远处树林中的山坡上。不,他已经不是孩子了,端详下竟然是个长不高的侏儒,就是那个朱乐,已经有二十多岁了,脑袋挺大,短罗圈腿。他爹朱月明和娘曲佳玲这两口子,无利不起早,是村里有名的“尖头蹦儿”(意思是奸滑之人),要是帮别人砸个虮子,都得想要赚个虱子回去,人缘很不好。再说儿子这副德行,谁家的闺女肯嫁给他!而且他爹的年纪也不算太大,中年就不是咳嗽就是喘了,像是有痨病。他这个岁数,也是好咳嗽吐痰的,不像是受其影响地在模仿,而是像受到了遗传,看样子不像是个长把子瓢,那就是短命鬼了。

  以前朱乐是何等的在意自己的那根长辫子,现在却是喜欢剃成个大秃瓢了,也许是觉得凉快又利索,天长日久就形成了习惯。只有秋冬季节里,怕冷才会见他蓄发的。

  他爹说:“我们是游泳过来的。”

  朱乐嘻嘻一笑,走上前来,蹲下了身子。

  他对爹说:“要是在河上搭座桥就好了。”

  他爹说:“伍元祖早就有这种打算的。”

  朱乐说:“你爷俩也真够了笨的了,要是被淹死也冤屈!咋就不知道喊一声,找人用木筏接你们?真是的!”

  他爹说:“没想麻烦别人。”

  这时朱乐“咚”的一声放了个响屁。

  由于他是在上风头,所以让他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臭气。

  他爹骂道:“你小子真他娘的坏,难怪娶不到老婆!”

  父子俩急忙起身为屁而躲避。

  朱乐开心地笑着,迈着罗圈腿跑开了。他边跑边很自然地在胸前一抓,却是空荡荡的无物,有辫子时养成的习惯他还是没有忘记!

  他望着河面,心想等自己将来学会了木匠手艺,就要打造一条小船的,可供人两岸来往,那样也会方便些的。这些年来,有人过河只是靠着小木筏来回摆渡,就没想有条船。

  他姐敏莹嫁到了山外一个叫“靠山屯”的村子去了。

  不久之后,就有人简单地打了条小木船,有人去对岸开荒种地了。

  两年之后,他十六岁的妹妹敏芬也嫁到了靠山屯,这样姐妹俩倒也有个照应。

  别人不知道的是,因为是阴阳二宅先生又会算卦的郝国民在苗家酒桌上的一句话,是单独说给苗汉翔一个人听的,才让苗汉翔决定把俩闺女远嫁到别处村子的,不然就会在本村给她们找婆家的。

  原来,郝国民说的是:“村子虽好,但有劫难!”

  当时苗汉翔就惊讶了问:“大哥,这话是啥意思?”

  郝国民叹道:“逢此乱世,哪里有安全之处?山上那一塔一坑,象征了男与女,可视作不祥之物,有人之处,就有灾难,这里将来必有生灵涂炭一劫的!”

  苗汉翔说:“除非是官兵或者是土匪会来这里,有没有化解之法?”

苗汉翔是个很迷信的人,对郝国民的话深信不疑,几乎是要把他当成袁天罡李春风能写出《推背图》的神奇人物来看待了。因为他神奇的本事是来自伍元祖的夸奖,见其面就知道家里有几口人,几男几女,一生运势如何。这种奇异之术,神乎其神,令人看不出破绽,不得不信。

  郝国民摇头说:“劫难非止一人,难以化解!也许我这预感,是杞人忧天了!”

  苗汉翔说:“这种大事,得让村民们知道。”

  郝国民说:“天机不可泄露,信与不信且不说,怕是说出去会闹得人心惶惶,再说这么多人又能到哪儿去?从今往后,我不再看阴宅阳宅了,也不再给人算卦的,多嘴多舌也容易得罪人。命里注定的,也许非人力可以改变!”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苗汉翔看了眼几岁大的儿子运昌,心中多了忧虑。他没把这话说出去,先是把春雨嫁到了靠山屯,因感念当年陶家的恩情,就把敏莹也介绍到了靠山屯去了,接着是秋露和敏芬。

  在苗家盼儿子几年之后才有了运昌,他出生在清晨,说来也是怪事一桩,那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百鸟围着村庄围着苗家喧嚣不已,等婴儿出生了才散去,那情景壮观,令人费解。

  当时郝国民就说了:“天现异象,此子注定不俗,将来必会干出一番轰轰烈烈事业来的。”

  苗家的人听了高兴,尤其是当爷爷的苗悟满,心中盘算着等孙子大几岁就暗中教他学习武艺。

  十八岁的陶其盛继续跟着师傅做学徒工,不过却偷着和十六岁的兰芝恋爱了,两个人私定了终身,有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山盟海誓。他偷着送给了邱兰芝一只铜镯子,邱兰芝则给了他一支钢笔,两样都是定情物。在他和兰芝还小的时候,就从一进邱家的门后,兰芝总是在腼腆中称呼他为“其盛哥”的,那是温柔委婉而甜甜的声音,兰芝经常在他面前跳属于朝鲜族的舞蹈,并且娓娓动听地唱着他听不懂的歌谣,他喜欢看也喜欢听,仿佛是在歌声里欣赏着翩翩起舞的优雅蝴蝶。兰芝会把她的歌词翻译过来念给他听,那时她就是一个活泼快乐的小女孩儿。几乎是一转眼间,给他的感觉竟像是自己在伴随着兰芝的舞蹈和歌谣中渐渐长大的。

  到了他已经跟师父学艺六年了时,他勤劳认学,而且是心灵手巧,大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成就,在这一点上他没有辜负爹对他的殷切希望。

  那时邱亭已娶妻生子了。

  他爹对他的婚姻之事很上心,没有托媒人,而是亲自登邱家的门话里话外提及此事,而邱海生则回答得很含糊,大概的意思是嫌弃陶家贫寒,再有就是民族不同。所以背地里在给兰芝介绍对象,可兰芝她却坚决不同意。

  同样,他也拒绝着来家里提亲的人,他爹为此着急上火。在他二十岁那年,那个年代里一旦是到了这个年纪,也属是大龄青年了。

  因为两个人都在彼此坚守着忠贞不渝的爱情,男的不娶,女的不嫁。

  最后,还是邱家服软了,同意他娶兰芝。

  他是以一头青草驴把兰芝接进陶家的。

  有情人终成眷属,在锲而不舍的执着下,验证了坚贞不渝的爱情。邱兰芝做到了“入乡随俗”这一点,从饮食到服饰都是汉人的一样,那时的饮食方面几乎都差不多。

  人的姻缘,仿佛都是命里注定的。

  月老的职责,就是为世上的男男女女搭桥配对。

  对每个人而言,一生里都会有坎坷的,不会是一帆风顺。

  一切美好的背后都会藏匿着弊端!

  可谁又能未卜先知?

  命运啊,其实就是个不解之谜,让每个人都在猜测着,谁都是在试探着想揭开这朦胧的面纱——

  婚姻,是人人向往的归宿,也是男女间的一次赌博,结果只是输赢的博弈。

  他和邱兰芝结婚了,在新婚燕尔里卿卿我我,享受着无尽的恩爱缠绵。

  在结婚到了十五天时,他姐夫贾良和妹夫缪可言来了,说他们村子里有人要做木匠活。他征得了父亲的同意,只是娇妻对他是恋恋不舍,背地里说:“其盛哥,我怕!”

  陶其盛说:“兰芝妹,有爹在你怕个啥嘛?”

  邱兰芝说:“我——那你可要早些回来?”

  陶其盛说:“放心吧,做完活我马上就回来,只有挣到钱我才能让你和爹过上好日子的,你就在家里等着吧!你要勤快些,多替爹干些活,那——我会很感激你的。”

  为了改变穷困的生活,就要付出勤劳,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规则。

  陶其盛跟随着姐夫和妹夫去了靠山屯,一去就是十二天。在他回来时,因兜里揣着赚到的钱,所以自是欢欢喜喜的了,那真是归心似箭,盼望着一家三口团聚,重温家的幸福。另外,苗汉翔的两个闺女春雨秋露也嫁进了这个村子,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关系,他的姐姐和妹妹也被介绍到了这里的。春雨和秋露也带着各自的男人来热情地请他这个被称之为“叔叔”的去吃饭过,这是有着乡情和近似亲情关系的,因为当年苗家初到和平村时,是爷爷安排一家人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的,直到房子盖好才搬出去。在靠山屯一个姓郑的人家做活时发生了一件让他想起仍是后怕的事,那家养了十几只绵羊,有一天一只长有月牙形状犄角的健壮公羊竟然出其不意地攻击了他,一头撞在了他的裆部,当时他就倒地昏厥了过去,可见是不轻。在两天里,他见到自己的尿液里竟带着血丝,那真是害怕极了,在发现赖以传宗接代的男人命根子安然无恙后才算是放了心。

      当时他有些心神不宁,忽然似有不祥的预感一样。手拿着锯子站在院子里已有半成品的两节子柜前正发呆,正是晚上圈羊时,有十几只羊进了院子。不料想那只种公羊竟然会突然发疯了一样朝他低头撞了过来。他一惊之下躲闪不及,威武的犄角正撞在了他的裆部。他撒了锯子,在剧烈一痛之下,立时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手里拿着鞭子的郑老汉慌慌张张急忙奔上前来,扶起了他说:“陶师傅,你——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这该死的羊!来人,快来人,救命呀!”

      苏醒过来的他,小便失禁了,而且带有鲜红的血。

      郑家的人都担心害怕了起来。

      大姐和妹妹一家人闻讯赶来了。

      敏莹握着他的手,哭着说:“兄弟,你这刚结婚,陶家还等你传宗接代呢,要是有个好歹的,这可咋办?”

      哑巴敏芬就抱着他的一个小外甥直流眼泪。

      他苦笑了下,安慰着姐和妹说:“你们别担心,我没事的。”

      大姐夫肖凌甫气恼道:“畜生作孽,那羊该死!那么大的一只羊,能撞轻了么?撞得也不是个地方!”

      妹夫缪可言说:“别耽误了治疗,我背着你去看郎中,这村子有个曲郎中,医术还不错,方圆几十里地是出了名的,找他配几副药喝。”

      郑盈恳(郑老汉的儿子)忙说:“不管怎么说,陶师傅是在我家受的伤,药费我们出,只要能治好,就是万幸了。”

      结果,两副汤药喝了,尿血止住。

  他惦记家里,就强撑着把郑家的木匠活干完。郑家的那只种公羊真的是疯了,见人不管是谁,照样撞。结果,在肖凌甫一怒之下,没等郑家人发话,就一木棍把羊给打死了,是打碎了脑袋。人们都认为那羊是疯了,所以被埋上了,连肉也没敢吃。以前这羊从来没有撞过人,先时人们还觉得认为是这羊见到了陌生人才会这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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