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孩子:
你不必在意我是谁,非得要问,那我也只能说是消逝在历史尘埃中的某粒星尘。谁又会在意一粒尘埃呢?是不是?
但是我是个贪心的人,即使在一生中没有任何顾虑,也只不过是我表现出来的形式罢了。努力了这么些年,最终被一个软弱无能的后辈毁了,与那些“孩子”的相别竟只用了十分钟,便永远离我远去了。
算啦,那些所谓的“孩子”也不过是为他们所造的。用我很喜欢的散文家的一句话来形容:我用五十年为他们编制了一场大梦,却在秋风萧瑟的红叶林里将其肃杀。能写本书就好了,至少不会像现在那些所谓的散文家们一样无病呻吟。
少年初入这尘世,想过踏破红尘,不因世俗而淫乱,不因沧桑而心哀。是那样一个少年,遇见个伊甸园:云雾缭绕之下,是漫雪覆及山峦,又有参天古树,顶上必然盖着点儿雪。这样将其围住,某片空地之中,寻见一处小屋,有花园、水池;亦有草地、湖泊。那湖只是泛起点点雾气,便能将置地于此的人儿迷住了。冬日有细雪漫天、夏日便是举着一把遮阳伞--还必须是天蓝的那种--独自亦或伴侣同往,在湖泊四周静静地走,撑船采景亦然......
后来就远了,我现在也记不得那样的生活了,我曾说那只是一幅画而已,我们穿越到画中生活了。现在呢,倒是真进到画里去了,只是不知为什么,有一瞬间竟也怀念由山川河流、林间草道构成的四周了,我们能看到的,和我们不能看到的,待进到那个世界后,便都能看到了吧......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吧?哈哈......
你不用懂的,我说的这些都是一段过往了,曾经在这片浩瀚的尘中出现过的一小段过往。但他们总觉得自己在这尘中刻下的深度犹如通向无忧之地的隧道那样深呢,真是蠢!
他们有时显出的无知竟连小孩子都觉得可笑,但他们是我们的领导者,我也深知是无奈,就权当一切都是一场大梦罢了!并且,我很愿意为他们当一个守墓人,毕竟我也是他们的一员,这也是可歌可泣的一段过往啊!
我翻烂了古籍才找出一支笔,能记录下一切的东西,虽然只能用蛮力刻写,但这毕竟是最长久的保存方法。
说起笔,倒是很久没见到他们用这玩意儿了。这似乎是几个世纪前的老古董了,我却还能摸索出其中蕴含的些许温存。我毕竟是个古代人了,他们每次称呼我都得加一个“您”,甚至把我奉为神明,但我说白了不也是个为了生存的普通人么?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话。不过正如此话含义所言:他们在垒起高台、竖起旗帜、点燃火炬时,一场狂风伴随着暴雨又将这里洗劫一空。
而后就定义了一道真理:他们垒起的城墙经不起一场大雨的席卷。
哎,都是些往事了,没什么值得被记住的,你们能探寻和不能探寻的,都交给你们了。留点时间记录下来,用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去解析吧,如果愿意的话。
好了,我也该进到画里去了--噢,你看,它正追着我来呢--我说过,我只是个守墓人,最后都是要死去的,不必记住我的姓名,因为没那个必要。
与你再会吧,孩子!
某段过往的守墓人
某年某月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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