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走得不巧,恰是寒风凛冽、冬意肃然。
前些天我翻起我与您微信的聊天记录,却只留下短短几句话,那是您转院后的第一个星期,一切看起来如旧。那时候的您还有说有笑地跟外婆打电话聊家常,您总是一副乐观向上不畏苦难的表情。
您喜欢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喜欢把家里收拾得整齐干净,喜欢为早已成家立业的儿子操劳着一切,喜欢看我写的所有文章,喜欢小宠物,特别是外婆家中的小狗溜溜。我记不住太多您的喜好,但我终归记住您对我的好。
我念高中时,每逢节假日,您总会开心地期待着我的归来。您会去市场里挑选最好的海贝河虾,总会在闲暇里做秘制鸡爪,您说泡鸡爪必须要放一些甘蔗片,这样才香甜。
我记得,那时我刚踏下动车准备欢喜地给您拨一通电话。却收到母亲传来的您的消息,说您早晨突发头痛去医院就诊,医生说无法提供更好的治疗方案要做好转院的准备。那一刻,我的心情瞬间低落,我不知道这样突然的疾病预示着什么,我只能快速地离开高铁站赶往您所在的医院。
短短的十多天里,母亲总是连夜接到不好的电话,我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竟不知如何安慰。从急救到抢救再到等待,我们所有人都捏着一把冷汗,而我们的等待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月,快接近下旬的一天,凌晨四点,您的丈夫在电话里呜咽着说您已经悄悄地走了。母亲接到噩耗后突然坐了起来难过地哭。我们去送了您最后一程,我很心痛。永远无法忘记那天凌晨的告知电话。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试图对外婆隐瞒,可纸终究包不住火,母女之间总会有所感应。那天夜里,外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不断地拨打着您的电话,却总以关机而告终。外婆似乎察觉到了,她开始试探地问母亲、问舅舅们。直到翌日,所有人都给外婆道了歉,外婆哭成了泪人。
想起龙应台在《目送》里写的话: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您的道别很突然,外婆也只能送您到这里了。或许,终有一天我们会在另外一个美丽的地方相遇,谁又说得准呢?我想,等我们再有机会见面,我一定带着您最喜欢的荷花,带着您爱吃的糯米糍粑,带着很多很多美好的事物来到您的面前,然后轻轻地告诉您,“我想您了,大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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