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我和前同事兔子姑娘做了个很长的聊天。兔子姑娘一直是我心中很特别很美好的存在。她大学的时候通过支教接触教育。支教的热情来自于她曾经支教过的姐姐。她看到也体会到姐姐的变化,所以也选择去到乡村,而且是偏僻的贵州的大山里的乡村做短期支教。
去到乡村之后,这个城市里的姑娘就一次又一次的去到那里,从短期到长期到成为一名支教项目的助理。在乡村,她找到了自己的爱情,也找到了自己毕生的心愿:为乡村的孩子做一点事情。或许她的心里装着很多很多乡村孩子的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是每次表述都是想要影响一批孩子就心满意足。这个时候的她笑容也更灿烂。让我觉得那些孩子在她心里真切地存在。
她在做支教项目助理的过程中被发现有很强的研发能力,也因为有一线经验就被工作调动到城市里做研发。之前,她是透过和每一个孩子建立关系,认识了解他们的需求,并且做出回应的方式做研发。先在,她更多的是从教育产品研发的角度思考、观察然后做创造、反馈。如果说这部分的工作距离初心已经有了一部分的距离,就更不用说因为社会企业面临的现实挑战,所以研发只是众多角色中的一种。
这个过程中,因为乡村教育更多的要通过筹款的方式来解决,来自利益相关方和可持续的挑战让这部分的工作变得更有运营难度,而不是研发难度。相反,产品化以及优先满足付费能力的城市家庭的教育需求就成了机构的战略转型重点。而这对于兔子来说,就有了进一步的挑战,为城市的孩子研发的经验是可以迁移的吗?这样的积累是有必要的吗?我们共同从一些视角出发尝试做了探索。
先看见孩子
不管是城市的孩子,还是乡村的孩子,城市和乡村是对他们成长环境背景的描述,核心还是孩子。他们因为成长环境背景不同而带来了在具体的教育目标、教育策略、形式上的差异,但本身并不影响核心。换句话说,好的教育都是一样的。当我们想要不仅仅满足一两个孩子或者一小撮孩子的需求的时候,可能需要更多的看到群体的需求,这个时候作为孩子的需求是优先于那些具体形式、方法、策略上的差异性需求。
教育类的社会企业或者非营利机构通常工作领域都是比较新的,这意味着在这个领域工作的伙伴们需要在看到需求的时候站在更高的角度,而在做事情(包括做研发)的时候从更基础的工作一点一点的建立高楼大厦。我们的研发者和其他的伙伴一起工作的时候,更宝贵的输入可能是关于看见孩子部分的以及对于这块工作的坚持。
拿到目标前的准备
兔子选择来城市做一份研发的工作,是希望这里的更专业的工作方式和更好的教育氛围可以成为自己未来去到乡村做更好的准备。我们其实都不排斥准备这件事情,但是在大目标和准备之间,怎么去更好的协调,然后怎么在准备的过程中不迷失目标,可能是我们需要做的功课。
这也让我想到我自己。我有一个相对于兔子来说,看上去特别大,并不意味着它影响力更高的这么一个教育目标。然后我每日的工作其实是具体的可感知的,为目标所做的准备,只是这些事情都是小事情。大的理想和每天的小的行动之间的GAP也是我在时刻面对的冲突。如果我对这样的准备怎么导向目标并不非常的清晰,也不做适时的调整的话,这样的冲突确实会给我带来很多的负面感受。相反,如果这样的冲突不是去避讳它,不是去选择忽视继而麻木,而是更多的理解、讨论和做调整的话,这样的冲突会给我带更多的益处,成为我们前进的动力甚至本身成为方向。
例如我跟兔子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其中一点就是好奇心强,对新事物的开放程度很高。并且,当新事物出现的时候,我们也会很自然而然的去跟我们的教育教育理想去做结合。这样的好处是,在教育创新方面相对比较敏锐,行动力也很强。但是我们在兴奋之余,会拷问自己,我们是否是做这件事情最合适的人选?我们都不是学教育出身,我们甚至并没有得到过非常多的专业训练。这样的怀疑在目前的我这里是冲突的一个体现,目前的解决方式就是,带着追求更专业的角度扎到“创新”中。这种扎进去是相对专业的教育背景的伙伴可能显得生硬和笨拙,但是我们更多的去看因为没有专业思维束缚可以为“创新”注入什么样的多元视角。这些张力的存在,在我眼里反而让每日的准备变得更扎实。当下的文字记录是我这样准备中的一部分。
自我角色的认知
一个机构的变革总会带来“余震”,过去我理解“余震”很多是关于对于变革战略的认同程度,后面开始理解这样的认同程度跟我们掌握的信息量以及这些信息如何进行自我吸收有关。再后来,我开始看到究其根本的认同似乎最后都会回到一些对事务的具体的看法或者说信念上。我们不太习惯对于信念做进一步的探讨,因此也往往认为这样的差异是不可避免的。最近,我有一些新的视角,就是自我角色的认知。
我们在面临变化的过程中,如果更多的看到这些变化和个人角色认知之间的关系的话,或许也不会带来和解,但是可以带来更多的行动力,因为这是可以和我们产生更深度的联系的。兔子在机构的教育公益项目往教育产品转化的过程中,也面临了一些类似的困惑。产品化的过程需要做大量的思维模式的变化,这些转变如果没有让自己的自我认知变得更好可能会带来冲突。研发角色对于兔子来说更多是探究教育需求和价值,以及如何传递这样的价值以满足孩子的需求。
研发者的角色接纳产品化的第一条是接纳:机构的可持续化发展在当下阶段需要通过产品化来实现。这个基础如果是坚实的就会进入第二条,产品化的过程并不会影响教育价值的传递,甚至是可以助力的。到底在哪里助力,我们需要有清晰的讨论和认同。然后会变成,产品化的过程中,研发者需要一定的产品思维。这样的思维可以帮助研发者在和产品所需的其他角色一起工作时更好的发挥价值,保障教育价值传递。
我尝试呈现这个过程的时候一边问自己,这样的呈现或者过程有意义吗?有,如果挑战真实存在,那么去对挑战的看见探索就有意义。对于教育产品化进程中的研发者们来说,这不仅仅意味着对个人角色的重塑和价值的提升,也意味着我们的教育产品是否有灵魂可以走远。
结语
这样一件创造性的工作中,我们遇到的更多的是问题,而不是答案。即便有答案,也是暂时性和带有限定条件的。习惯于要求完美的我们来说,应对错综复杂的问题,似乎接纳不完美的情况下还能不断的学习、行动、反思、改进是困在完美讨论以外更好的策略。作为一位研发者的不完美,不管是来自个人专业的、还是资源获得还是外部环境的,我们都可以也应该尝试着用青色的成长的视角去看。
如果兔子综合考虑下来,在当下更好的选择是留在城市里学习、实践和积累,而现实的工作内容甚至无法和孩子做更好的接触,那么试试看所需要的个人专业和内在成长是不是可以在生活和工作中获得?然后对于角色的调整是不是可以用更加个性化的方式进行,而不一定是大家约定俗成的方式?
好的教育也是如此,可以突破地理环境的局限,可以突破年龄的局限,也可以突破教育别人的角色成为自我教育的角色等等。当我们带着勇气突破了,可能好的教育就自然发生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