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说还休

        辛弃疾说得真好：“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我实际上也是如此。   

         如昨天中午，我到一家餐馆买快餐，老板问我买多少钱一份的，我想自己有多日没有吃肉了，就说买六块的。老板马上就拿了一分已经用蓝塑料袋装好的饭给我。我当时对他做事如此麻利还很钦佩，问他怎么知道我要来买饭，事先就把饭装得好好地等我买。他说不是的，是人家买好了放在那里没有拿走，他就拿给我了。既然如此，我就拿回来吃了。谁知打开饭盒准备来吃，却发现菜是三块五的菜，除了一大半腌萝卜以外，就是一点海带皮和豆干子，一块猪肉也没有！在我这里玩的几个工人都看不过去，劝我去找老板评理，问他为什么鱼目混珠，欺负残疾人？可是我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只怪自己轻信别人的话，没有当场打开看看是不是六块钱的菜。   

        今天早上，我就换一家馆子吃早点。谁知还是发生了一件让我不愉快的事。当时，我问老板可还有炒面？他说没有了。我又问炒饭呢？他也说没有了，就只有一个粑粑了。我牙齿痛，本来不想吃粑粑，但想到为了吃点东西，几乎跑了一里路，不达目的，又空腹回去，有点不划算，就买个粑粑吃算了。为了刺激口味，我还象吃炒面一样，同时买了一碗鸭血汤。   

         事情如果就这样不发生变化，不也怪好的，吃完粑粑，就心平气和地回家。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止。等我粑粑吃了一半的时候，老板又从屋里端出一脸盆鸡蛋饭出来，倒进平锅里，再加一些腌芥菜，呼呼啦啦地炒起来。    

        当时我真感到好笑，因为他明明有炒饭，但为了卖掉最后一个粑粑，却骗我说没有了，想等我走了再端出来。谁知我不但没有立即走，反而以粑当面，喝起鸭血汤来。他为了抢早市，又不能等我走了再炒，就只好当着我的面，把那盆炒饭还是端了出来。   

         我真想夸他说师傅真会做生意，象打扑克一样，先出杂牌再出主。但想到这是人家的生财之道，我又何必把它戳穿，还是忍气吞声算了吧！

         这些事如果发生在我年轻气盛的时候，我是要找人理论的。记得十几年前，我有一次到地区参加自学考试，到一家馆子买吃的。我问老板有没有蛋炒饭，他回头对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鄙视地告诉我说，有，但不是送的，是卖的。我当时听了不禁怒火满腔，说当然是卖的，哪有送的，你把我当什么人？我是买，不是讨！他听说我买，就高高兴兴地把我扶进屋，并向我陪礼道歉，说对不起，是他搞错了。吃完饭，我又故意给他100元大票子，让他到左右隔壁，费了很长时间才换开。找钱时，他看见我戴着眼镜在看《莎士比亚研究》，和刚才进屋时判然两个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又毕恭毕敬地说搞了半天，你还是老师呀！言下之意，他刚才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失礼了！  

         现在我已看破了红尘，思想上也象《红楼梦》中的甄士隐一样，早已遁入空门，对什么荣辱兴衰，是非曲直，得失利弊，酸甜苦辣，喜怒哀乐都不放在心上了！

                                                                                           写于2011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