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

今天下午五点多，我正在和老公商量晚上吃什么。突然记起前几天工会发了一个薄饼机，还没有用过。他兴冲冲翻了出来，打开盒子研究使用说明。

手机响了，我一看，是他发小玉山。我接通了电话，按了免提。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命令:赶快来我家，你嫂子在炖鱼，一起吃吧。

我看看窗外，一直在下雨，就说不去了吧，下雨天懒得出门。

对方一阵奚落，咋这么懒呢？又不让你动手，扛个嘴来吃现成的都不愿意？

行，不吃白不吃，走。

换衣、换鞋，下楼、开车 ，直奔玉山家。快到时，我突然想起来，就这么空着手去？老公说，那还咋着？跟他还用客气？我说不是客气，总得带点水果吧？

老公摇了摇头，白了我一眼，把车开到一家小超市门口，让我去买水果，他在车里等。

我跳下车 ，钻进拥挤的小超市，买了五斤橘子，两串红提，一把香蕉，还拿了几袋瓜子。

我上车时，老公不屑地看了两眼我手里的东西。

我俩提着水果敲开了玉山家的门，夫妻二人系着围裙，满手是油，把我俩迎进去。玉山板着脸，大眼睛瞪着我，下次再拿东西，就把你轰出去！他媳妇赶紧打圆场，你别把咱弟妹吓着了。

其实，老公的发小一共七个，平时经常在一起聚，但是大多时候是在饭店。特别是哪里有新开的特色餐饮，一定会轮流做东邀请大家一起去品尝。

像这样在某个人的家里聚会，却是非常少的。现代人都比较注重生活空间的私密性，也懂得保护自己的隐私。在我印象中，好像我们只邀请过大家一次，来我家包饺子。

今天我们是第一波到的，我刚和玉山媳妇钻进厨房，准备帮她打个下手，门又被敲响，这次到来的是两对夫妻，手里分别提着水果、红酒，还有人提着一兜大虾。看来今天是一顿盛宴，油焖大虾的香味，仿佛已经飘满了小屋。

男人们在客厅神侃，我们几个女人挤在本来就不大的厨房里，转身都费劲，但还是很开心地劳动着。做饭我不擅长，我只能做一些含金量低的工作，比如剥蒜、洗葱、摆餐具等。炖鱼、焖虾、蒸饭、炒菜，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熟练的动作，插不上手，垂手立在一边。

蕾蕾把一盆切好、放上调料的凉菜递给我，让我用筷子搅拌一下，就这还被我拌撒了好几块木耳和黄瓜。

开吃，他家的餐桌太小，也没有足够的餐椅，我们围坐在宽大的茶几边，品尝着美味。

今天的主角是鱼，玉山媳妇端着一个大汤盆 ，颤颤巍巍从厨房走了出来，盆里面是大块的鱼肉和奶白色的鱼汤。

玉山跟在后面，他端着一个大鱼盘，里面是一只很大的鱼头。

嘿呦，看这鱼头，鱼小不了啊！得有十多斤吧？

确实不小，十多斤不止，应该得有二十斤。

这么大的鱼，能好吃吗？我的心里犯起了嘀咕。我向来不大喜欢鱼虾，受不了鱼虾的腥味。大家都举起了筷子，大快朵颐。我观察了一下他们的表情，似乎都很享受的样子，说明这鱼好吃。

于是我也试探着在盆边夹了一小块鱼肉，轻轻送人口中，慢慢咀嚼起来。不知是鱼本身就好还是做鱼的人手艺高，竟然没吃出来一丁点腥味。口中只有鲜嫩和软烂。我忍不住又夹了一块，还用小勺舀了一勺鱼汤。这鱼汤似乎比鱼的味道更加鲜美。我不得不承认今晚吃到了最好吃的鱼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鱼肉。

我盛了一小碗米饭 ，就着鱼肉和鱼汤，津津有味地吃着，听着大家对今天的鱼肉赞不绝口，其他的菜肴早已失去了光辉。就连油焖大虾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这餐晚饭，因为是在家里，大家格外轻松。男人们频频举杯，我们几位女士吃鱼之余，则互相欣赏起手机里的照片。互相感慨着岁月催人老的句子。

饭后，杯盘狼藉，我们想要帮忙收拾。玉山媳妇确执意把我们挡在客厅，她一个人关上厨房门，玩起了洗刷刷。

我去卫生间找来拖把，把客厅的地面擦干净。松平则沏了一壶茶，端着茶壶给大家倒水。蕾蕾把剥开的橘子塞到我们手里。

玉山媳妇出来了，手里提着四个餐盒。鱼太大了，十个人连一半都没吃完。她给我们每家装了几块鱼肉，让我们带走。

这叫吃不了兜着走，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