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生的書已全了,心中甚為欣喜,看得最後回來這本集外集之《無所歸止》,竟是難以自已。看得胡先生評及《陶庵夢憶》時說:“我今如張岱自序所言‘國破家亡,無所歸止’,歸亦無家可住,遂流亡日本。”看得胡先生對自己人生之慨歎,遂又買了張岱《陶庵夢憶》來看,原是張岱與胡先生之境遇竟是如出一轍,看後叫人難安。
但想得這些年之際遇實不足以掛齒,陶庵國破家亡,無所歸止,胡先生歸亦無家可歸,遂流亡日本,自己歸亦有家,竟有如此慨歎,實愧矣。孟子言“居安思危”,范仲淹亦說“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話,想得中國文明之不繼,人們心中之“家”遂亡,實為精神無所歸止一精神流民。又想得,精神家園之淪喪亦為自己真正的無所歸止了。想得張岱、胡先生家亦無所歸,而對中國文明之歸止,令人奮起。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