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宝哥离家出走。按理说是学习的年纪。家里弟兄三个,经济条件几近潦倒。宝哥打小不服输,他就认个死理: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qiao)儿。
兜里揣着三块五毛钱,这是全部家当了。原本新买的鞋如今也造反了。新鞋先是磨破了脚,后来败给了路。身板子大的人,脚重。鞋帮开线了。好在前后都还连着。
老火车站,站台极小。除了铁栅栏门就是小站台。绿皮车过来之前,是会有汽笛声的。作为体育课特长生的宝哥翻个栏杆还是小菜一碟。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忙中出错。宝哥的裤子刚好被栅栏顶上的尖划破了。可谓是出师不利。棉线的裤子经纬整齐。在裤子后兜的位置四四方方开了个天窗。安也安不上,刮也刮开了。正为裤子的事儿发愁呢,远处就驶来一阵轰鸣声。
不知道这辆列车从哪到哪,但宝哥相信,它可以带着宝哥去他想去的远方。宝哥卯足了劲,一路狂飙上了车。为了在车上多呆一会,去更远的远方。宝哥睡过餐车。睡过厕所。睡过卧铺下面的地板。
这一站到了大连。当满车厢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走出了站台时,只有宝哥选择了顺着人潮逆流而行。饥肠辘辘的人没有资格选择职业。热闹的都市街头,一个少年,穿着破皮鞋,就连裤子也开着天窗嘲笑他。宝哥饿了。饿得眼冒金星。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笑他。宝哥没心情去理会他们,他只想先填饱肚子。
你期待的是生活善待你,可现实里,只有你用百分之一万个热情去拥抱生活。活着如果有定律可言,那也是某人在某天几经周折写下来的故事。
宝哥跑到餐馆,告诉老板,他不要工资只想要个活命的工作。老板打量他一眼,示意旁边的人撵他走。宝哥急了。怎么能这样瞧不起人呢!一股怒气就冲破了头顶。宝哥举起门口的大铁炉子,一把摔得粉碎。这过人的力气,引得旁边的人咋舌。同时有一个人也在细心的观察。
老板叫来了警察。宝哥倒是诚恳,一五一十说了个明白。就在警察要带走宝哥的时候。旁边站起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从容淡定,微微一笑。“等等。刚才这个炉子钱我赔了。老板,给小伙子来碗面,我请客。王警官,你们回去吧,没多大事儿,小孩子,虎!”
宝哥,并不知道,怎么发生的转折。稀里糊涂的有了面吃。一口气吃了四碗面。吃饱了宝哥过来磕头,被刚才那个男人拦下了。“你挺有劲呀!”男人笑着“你从哪来的?”宝哥把自己的来路讲了个明白。男人说“好!老爷们儿,就该有胆创一创。跟我干吧。不怕吃苦是不?”宝哥拼命的点点头。
宝哥没辜负希望。听话也又能干。虽然穿的是劳保工作服,他也总是要让工服保持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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