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草草》
作者:朱勇长
第四章1
民国二十八年初春之际,陆紫荣如约收到远道而来的委任状:“兹委任陆紫荣为县长秘书。饶县县长:XXX。”随委任状同附书信一封,书信是外乡人寄来的:“紫荣贤侄:见信如晤,陆村一别,物换星移,不觉已过三载。陆村种种,历历在目,甚以为怀。今冬去春来,燕语绕梁,佳音随至,吾特嘱饶县县府委任於你,自上任之时起,贤侄自当尽己所能殚精竭虑辅助长官为念!”
族中长老们凑钱为陆紫荣添置两身新衣新鞋,再交给他五块银元。紫荣感激涕零伏地叩谢长老们说:“我陆紫荣他日若有发达之日必不忘陆村,若得荣华富贵自会回馈陆村父老。”
陆紫荣告别妻儿,背上褡裢行囊,一路上一双布鞋走过王郎桥走出陆村,一百多里路程走到饶县县城。
他所任之县长秘书实为熟人推荐给县长亲信之职,秉承县长办理文书机要,承办县府及县府以下的职位进退。在县长身边做事,陆紫荣头脑灵活聪明办事沉稳干净利落,深得县长信任。加之县长年事已高,县府一并事宜皆交由陆紫荣处理,几个月半年过去已是如鱼得水进退有度处置有方尽显才能。
常跟着县长东奔西走,考查民情,视察地方,官场应酬,结识权贵,认识人物自然也就多了起来。转眼两年过去原县长告老还乡,陆紫荣顺利接任县长之职,踌躇满志至极。他所结识人物中有县城富豪者程泰乾,他兄弟二人分别继承父辈家业,弟弟程泰坤嗜赌成性,几年下来没有发展反倒输尽名下资财还欠下一屁股赌债。哥哥程泰乾分得父业又创下一片新业:城郊置下上好良田三四百亩,城东城西有染坊两间,城中建有银号数座,中心街区买下半条街临街店面,拥有房屋无数,已然就是饶城首富了。一来二往中,陆紫荣和程泰乾在吃吃喝喝交往中结下好交情称兄道弟。
然天不假其年,某日在牌局麻将桌上,程泰乾突发脑溢血亡命在麻将桌下。程老板英年早逝留下妻子和一个未成年独子孤儿寡母支撑一分庞大家业。他在世时其弟每每输完钱财都来找哥哥拿钱还钱清债继续再赌,作为兄长程泰乾都只能有求必应。赌馆老板也看在他的实力上天天让程泰坤借钱赌,到时间都是哥哥来还账。可是现如今哥哥一去,程泰坤一副蛮横面孔站在嫂嫂面前要钱,哥哥独子也只有十来岁。程泰乾要钱的样子让他嫂嫂感到害怕,孩子这么小,这么大一分家业,真怕哪一天被叔叔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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