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老师不能和学生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很多时候是老师不会共情。
记得之前一个老师跟我说,“我去理解孩子了,可他怎么还是不听呢?”
他说在带着一年级的学生C写字的时候,C经常把刚写好的字撕了,情绪很大,每次还都把笔摔在了桌上。
他总是走过去蹲下来,非常有耐心的说:“我知道,这个字不好写,但你也不能哭啊,更不能把写好的撕了。你要慢慢练习,就会越来越好了。来,重新写。”
可是C依然气冲冲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个老师只能无奈地离开了,等待C自己开始。
老师的那句话,让我明白了C为什么听完后无动于衷。
虽然老师对于字难写这个事实表示了理解,但孩子面对这件事情的情绪被否定了。
C觉得“我哭是不对的”,这个情绪一旦升起,后面所有的话都被将自动屏蔽。
很多老师说,学生听不进去话,要求的总是做不到,其实是我们用错了方式。
二
老师和学生沟通,最重要的是什么?肯定不止是让学生听话,而是要在理解和接纳的基础上,通过共情,引导至一个更高的方向。
对于学生,很多老师和父母一样,认为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就得听我的。
甚至有的时候会听到一些老师歇斯底里地吼叫:“我这都是为你好!”言下之意是,因为我为你好,所以你必须听我。
这句话太常见了,试想一下,如果一个时时刻刻听话的孩子,是什么状态?
他的自我在哪里?我们想培养一个牵线木偶一样的学生吗?肯定不是。
当然,老师说的很多话确实是对的,比如,上课你不能随意走动,不能前后左右说话,等等。
问题是,如何让老师的这份心意能够被学生感受到,并且愿意从行动上改变?
班级里新转来一个学生D,因在课堂上想喝水,被其他同学阻止后非常生气。
他晃动着椅子,嘴里不停发出“哼哼”的声音,打扰到了整个班级。
我在教室后面,看到D的愤怒,就走过去弯下腰问他:“我看到你想喝水却不被允许,所以很生气是吗?”
D气呼呼地说:“是的,我就想喝水,他不让我喝,哼!”说完翻了一个白眼。
我用手轻抚D的后背,蹲下来说:“是的,我看到了,这确实很让人生气。你愿意跟我一起出去安静一下吗?”
他刚开始表示抗拒,当我再次邀请的时候,他起身跟我到了楼下。
我们边下楼边聊天,他说他去过哪些国家,说他怕黑,说他一个人把很大的一个轮胎搬起来了,等等。
孩子的状态渐渐松弛,情绪缓和,对抗消失。
我说:“你知道为什么同学提醒你不能喝水吗?”
D摇摇头。我继续:“我们喝水的时间是下课时间,课堂上喝水,来回走动会打扰到整个教室。”
D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点点头说:“知道了。”
于是,我想要邀请他再回到课堂上:“那现在是上课时间,你需要回到课堂上。你是自己回去,还是我陪你回去?”
D很开心说:“你陪我回去。”
很快我们一起回到教室,继续上课。
我们都知道,大多数时候,先处理情绪,再处理事件。
我首先看到了D愤怒的情绪,去表达出来。D的第一感受是,“我被允许了,我可以愤怒,”这个时候的情绪开始流动。
接下来的对话,D的抗拒明显减少,就能很快达成一致,引导D再次回到课堂。
这是共情的第一个层次。
二
在一次学校运动会上,一年级的男生L准备参加50米接力赛。
他信心满满地站在跑道上,哨声一响,就冲了出去。
跑到过半的时候,他的鞋子突然掉了,他被迫停了下来。
只见L低着头穿好鞋,逃跑似的躲到了操场的角落里。
老师走过去的时候,他在哭泣,背对着老师,不想被看见。
老师从背后扶着他的肩膀,蹲下来,说:“我知道你为这场比赛做了很多努力和准备,也对自己很有信心。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这确实很让人沮丧。”
L没有吭声,继续小声哭泣。
老师说:“我想给你一个拥抱,可以吗?”
L点点头。
这是更深层的共情,是基于老师对学生的了解。
这种共情包含了无声的接纳,能非常快速和对方建立连接,学生在良好的感觉背后,通常会有建设性的意见来解决问题。
这是发展学生自信心和解决问题能力的好机会,也是成长的契机。
“我看见你非常努力地想要把每一个字写好,当有一个写得不好的时候,你就会伤心,是吗?”
”“我看到你已经非常努力了,可是你依然不满意,是吗”?
很多孩子对自我有很高的要求,当有一点做得自己不满意的时候,就会产生情绪。
我们首先认可这份情绪,或者跟孩子核对清晰,再接下来,孩子就会自己解决问题。
有些学生是存在认知不清楚,被误会被冤枉之后,会觉得委屈。
老师看到这份委屈,再适时询问学生遇到了什么问题,是否需要帮助。
这样的过程除了能够达成更好的师生合作,更为学生开辟了一条构建内在力量的道路。
三
共情是成人最有力的沟通工具,却也是最难做到的。
我们具备理解与接纳别人的前提是,对自己足够理解和接纳。
教师与学生的关系不止是教与学,更是互帮互助,互相成长。
理解了这一点,我们就会少一些焦虑,多一份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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