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我想占有。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任何我曾遭受的不幸,我都已忘记。想到故我今我同为一人并不使我难为情。在我身上没有痛苦。
见到老张,见到他的背有些驼,鬓发也有些白,已不是当年那个年轻挺拔的小张了。并且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烟不离手。听说他正在学画画,寝食不顾,没日没夜地画。
我提醒他注意身体,他默默地微笑,我再说,他还是默默地微笑。他像个憨厚的老农,听着城里来的人劝说他可以好好休息了,不要再去碰田地。
我知道我的话没用,他肯定以默默的微笑抵挡了很多人的劝告了。那默默的微笑,料必是说:命何足惜?不苦其短,苦其不能辉煌。
那时他还是小张,我们一起分到了那个偏僻的小城闭塞的单位,两个人都爱运动,而且分在一个宿舍里,那时最美好的时光。运动场上,两个人都争强好胜,拼命付出,不愿意混日子。
那时他爱打牌,一到晚上便被牌友们叫走了,往往很晚才回来。我一个人在宿舍里一本接一本看书,很是安静。
那时,老张不太理解我的爱好,觉得实在是太闷了。我也觉得他天天打牌浪费时间。不过他社交能力强,比起我来更得大家欢迎。
我们在那里待了七八年,后来便各奔东西了。
有一年老张抽空回了趟老单位,回来在电话里对我说:“里面真是荒凉呀,简直不能想象怎么在那儿生活。”是的,几年前老单位彻底倒闭,我们庆幸早就换了地方。
后来,我来了大都市,老张回了老家的小县城。他是个安土重迁的人,舍不得离开家人太远。我则不一样,愿意像只风筝,随风飘到很远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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