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石壁应声而动,慢慢打开一扇石门。
缓过神来的关天翔三人面面相顾,便向石门内看去。
虽然石门外阴暗潮湿,有如古墓般闷塞,石门内却别一番风景。
这是一间雅致的书屋。屋内的沉香檀木紫玉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精装古线书。左侧是一个假山池塘,上有拱形的白玉小桥,桥头雕刻月白色透明的压云小虎,竟是用整颗的夜明珠完成,散发着淡淡的温润光华。假山上装饰有细密针叶的微型云松,挺直的绿竹,各式奇花异草,树影花叶间隐隐见些许小小房舍。可见有童子在花间摘果,几个老者在树下对弈。
俨然一派田园风光。山间更有瀑布流入山下的池塘里,溅起的水花引得小鱼儿摇尾欢跳。
宽大的居室正中蓝田暖香的暗石大书案上文房四宝,还有一盏烟青笼纱罩的云纹多层烛台。书案后坐着一年轻公子,手持书卷,身着青衣,含笑而视。
年轻人身后是一面巨大的窗落,竹帘高挑。窗外是隐约的青山,瀑布,小桥,房舍,却是那假山的放大版。
另一侧门外是石径小路,有细竹密布,延绵在百花盛开的山谷。
原来这书屋已通过山洞,建在山谷之中,谷中群峰环抱,别有洞天。
书屋的右侧是一琴台。一红衣女子,姿容妩媚,抚琴而坐。
手边碧兽古环麒麟角的香炉轻烟袅袅。
见关天翔走进,那书案后的年轻人站起,俊脸上星眸闪亮,
朗声道,“多年不见,三哥别来无恙否?”
关天翔见眼前之人,锦袍轻袖,长身玉立,全不似这北疆荒蛮之气,却自带一段中土风流,已是醉了。
恍惚间,宛如面前的正是自己那位情深义重的兄弟。
只恨如今与他相见无期,相知两地,心中不由万种惆怅,口气便也分外温柔,“自你我当年一别,四弟,让三哥我牵挂了这许多年。”
说罢,他环顾四周一番,又细细打量眼前之人,笑道,“四弟,你这般风姿,又配这样的仙景,大有中原雅士之风,让我如见故人呀。”
“三哥谬赞了。当年我母妃自中原远嫁而来,弟弟我也受了些微的雅教熏礼,游乐忘怀,却让三哥见笑了。料想三哥的中土故人必是风流不俗,与三哥相知相惜。”
“那是我的义弟。若机缘巧合,三哥愿介绍你们相识。到时,酒逢知己,棋逢对手,岂不快哉,哈哈哈哈。”
兄弟二人携手开怀大笑,言谈甚欢。
那关天翔是何等人物,虽然兄弟情浓,心中自有盘算。
“四弟巧心妙工,在那古墓一般的黑暗甬道中穿行而来,
却是如此这般的美妙世界。世上谁能想得到?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人做得到了。”
“愚弟哪懂这些奇巧,这都是我的能臣,红云的功劳。她奇异怪思,无不通晓。”
兄弟二人含笑看向右侧琴台的红衣女子。
这红衣女子得了夸奖,非但不高兴,却是俏脸上一片冰霜,冷哼一声,“是公子对三皇子一片诚心,让我引你前来清谷书屋。若我的意思,古墓通道的尽头便是一个真正的古墓。”
“红云,你真是越发刁蛮了。”虽是责怪,四皇子的语气中充满了溺爱。
“三哥,红云只是性情刁钻,却是心底善良天真,冰雪聪明。她的设计巧夺天工,这山洞通道是个多行机关。可以通向我的书屋,也可以随时自行改变结构,走到黑谷地,冰川洞,或是其它的机关口。”
“哦,”关天翔心下大吃一惊,赞道,“若非四弟亲口告知,怎能令人相信。这样的机关岂是人力所能为之?”
“哼,”那红衣女子依旧冷哼一声,但看向四皇子的眼神中却是浓浓春意,好象很高兴得了夸奖。
四皇子看向关天翔,“三哥所言极是。这红云有神鬼莫测之力,也能预知未来。”
“那,红云姑娘能否给为兄算一卦呢?”
“三哥是想预知三日后的野牛坡一役吗?”
若是这话从任何别人嘴里说出,关天翔肯定大为戒备。自己的军事秘密决不能事先泄露出来。
但,在经过了魔音乱心,山洞密道事件后,关天翔对这儿的神奇已有所准备,只在心中暗暗称奇,脸不变色。
“三日之后,野牛坡下,尔等大败。”红云娇声如莺啼,却声音冰冷。
关天翔依然面无表情,“敢问姑娘,此话何解?”
红云斜挑眉毛,看了四皇子一眼,
“今日料得三殿下要来,便算了一卦。天机本不可泄露,只是公子要的事,红云都会做到。”
说着,红云翻弄着琴台上的乐谱,从中抽出一张,递了过去。
关天翔口中笑道,“那我便只领四弟之情了。”
一看之下,饶是定力如关天翔,也是面色微变,眉头紧锁,
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寻欢,寻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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