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一天天向前滑行,杏花说开真快。山里的朋友来电话,说这几天拍照正是好时候,于是,他决定明天,和摄友们一起去拍照。
晚上,关上店门后,她坐在床上,玩了一会手机,问他:“早晨几点出发?”
“五点半,在城南广场集合。”他收拾着摄影器材,回答着她的问话。
她听了,起身穿上了拖鞋,走出卧室。穿过小走廊,拉开门,进入店面。
两包奶,两个鸡蛋,再从冰箱里拿出两个包子,早饭虽然简单,也要先准备好。她记得小时候,每逢父亲有事离家,头一天,母亲也是如此。
年后,考虑到货物安全,两口子又搬回店里住了。两间卧室,小的一间,做了他的书房,大的主卧,除了一张大床,又隔出一点做饭的空间。那个本来准备做厨房的隔断,成了一个重点的小库房。有些东西,放在大库房里不放心。
第二天一早,卧室的门,先他被推开了,直到他去插电源,她才听见响声。她有点惊讶,赶紧去看手机,居然是清晨四点半多了。
其实,她早就醒了,想着闭闭眼再起来做饭,结果一恍惚,行动落在他后边。
她让他把几个高低电源档都打开,水开后再用小档,这样不浪费电源,虽然并没有解释原因,他也乖乖地听了。
“店门钥匙还在老地方。”他背起大小行装,临出门时,又回身嘱咐了她一句。
每次出门,他是种种不放心,类似的话,一再重复,即使出去一天,他也没有忘记这事。
她怪他:离开家的时候婆婆妈妈,一旦出去后,就像孩子,早忘记家了。为了这个,以前和他没少置气。
比如有一次,他要独自去海边,追拍一种少见的小鸟图片,一直到了午后,也没有打个电话回来。她给他打电话,他又不接,于是,。一直到傍黑天,才接到他的电话,说他已经向回走了,马上就到家。她知道,他的这个“马上”是有很大的水分的,说不定半个小时还多。尽管有怨言,但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还是放下一大半。
“难道你就不记得半路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事后,多少次这样问他,他就是不吭声,更不给自己辩解,末了,就那样默默地坐在电脑桌前,任她怎么说,就是不理她。
开始,她在店里生气,他在里间也不说话,但到了吃饭时,两口子忽然又说又笑起来,就像那件事,只是在时间里滑动了一下,并没有留下痕迹一样。这让她想起以前老人说年轻人的那句话来:小两口打架不记仇,天上下雨地上流。如今,小两口就要变成老两口,更忘了打架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脾气臭,但做事又很投入。在家里,她不担心,一旦他出去,如果店里不忙,她的心也被他拽去,总是时时担心着。记得前几年,气急了的她曾经说过一句他心里根本没有她的话,当时他那张生气的脸,让她知道,有些话,年龄越大,越不能随便说出口。
渐渐地,她也就不再为一些小事生气了。顶多事后,她多说句,他也一笑了之。
她走出柜台,开了店门,天气真好,阳光虽然不甚明亮,但她开了店门,却觉得外边比里边还暖和呢。路边的法桐上,传下来几声喜鹊的叫声,她仰头看去,有两只小喜鹊在窝周围的树枝上,似乎是想学着飞呢。枝条上,也多了许多叶的骨朵。
三月里,各种花讯来了,窗子外边的桃花开的热闹,家门口的那棵樱花树应该也到汛期了。也许明天回家,能看见一树花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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