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是从一个美梦中醒来。梦里的自己拿着有些伤痕累累却依旧完整的裸机,久久不能站起来,瘫坐在地上看着手机内没有任何丢失的一张张照片,从梦中笑出声随即回到了有些冰冷的现实。
六点五十,我的枕边没有熟悉的闹钟响起。
距今为止,我盯着手机追踪的八月湖公租房小区已经有四十多个小时
不知道怎么定义接下来内容的性质,所以我暂且把它当做是感谢信和自省信
感谢那些在我不知所措时帮我快速冷静并提供有效办法的人:
我再回到那个地方时已经是人去机空,我的脑子一片空白,顿在原地久久反应不过来,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我毫无概念,偌大的西站川流不息的人群,无力感在一点点侵蚀着身体和心理。可我也只有不到三十分钟的换乘时间,不知道该带着所有不甘和委屈走,还是持着所有疑惑和善念留。我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求助身边的路人,他们也是一趟行程的匆匆赶路人,我夹着电脑包拖着行李箱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西站的服务台,据说那里可以寻得求助,也不记得是谁说的,是身边的路人还是心中的声音。随着进站时间的逼近,我已不想留只想着回,回到可以依靠的人身边,回到沉着冷静的人身边。向西站的工作人员借到一个电话,首先打给了自己,一直无人接通。时间紧迫,我只能先回家,登入微信查看我购买的高铁票的具体信息,因为那时候拿着身份证手机也在身边就没有想要去取高铁票的意识,现在的我只有身份证,没有时间概念没有乘车信息没有朋友联系,一下子竟与我的全世界失联。也更是这样,我才毅然决然准备回去,一定要先回去。接下来我想着给爸妈打电话,但就是那短暂的几秒钟,我又迟疑了。就像大学有一次半夜去医院一样。我不想我的父母在接通电话的那一刻是她们的女儿在传递坏消息传播负面情绪,而身处几百公里开外的她们除了干着急别无他法。上一次的凌晨病入事件,在从寝室去医院的路上,我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若是我没和父母打那通电话,会不会自此之后我便不再有机会回来,回到父母身边。但是若没有什么大碍,凌晨一点钟将他们唤醒,在没有一个确切结果的时候,她们内心也无不是煎熬。第二天她们也还是得上班,没有人会因为她们担心自己女儿彻夜无法入睡而在工作上为她们网开一面。想到种种,我迟迟没有给父母打过那通电话,就算是结果出来后。近三点钟我从医院出来的那条无人的街长叹一口气,大笑大叫,第二天像没事人儿一样正常上课下课,我也只字没和我父母说过。子女远游,只报喜不报忧。事情过去了好几个礼拜,才被我和爸妈拾起,我也可以淡淡地说:没什么的,都过去了。只是我还是会记得我退在寝室的一角,抽泣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觉得死神开始降临,那一刻我会觉得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完成,世界还没开始看,该和父母说的都没说,那些误会都还没有化解,我的桌子上还有一瓶酸奶没有喝完。就是这样的瞬间让我把已是倒背如流的号码从拨号键一个个删除,随后拨打朋友的电话,我想在父母知道我现在正在的经历之前,处理好这件事情无论结局是好还是坏。于是在取得和朋友的联系之际,我带着不甘和遗憾离开了南昌西站。没有了手机的科技加持,我只能凡事多看多听多留心,找到列车信息,在站台边上等着,虽然刚刚通过工作人员的手机看了一眼我的乘车信息,但我依旧忘了我所在的车厢号,于是只能随处站在所听到的黄色地标七号前,等着车子的进站,看着每个人即使身边有朋友陪着,依旧会把手机拿在手上,也不奇怪,如今手机不离手的时代,能掉手机才是比较奇怪。这么想着脸上又流露出不知道是怎么样的表情,或许是太夸张了,让站在我身边的一位乘客不禁对我投射出异样的眼光。我正视自己的心情,又深吸一口气,头也没回地钻进了列车里,就像是一个更大的保护囊,让我暂时从这个伤心地逃离。到车上时,问乘务员能不能用我的身份证查询一下我的座位号,在七号八号的车厢穿梭了两次,期间又碰见了刚刚在上车前不停打量我的乘客,可真是巧啊。只希望我在车上可能的失态不要又一次被他看见。得知我的车厢号是三,穿过去并不是很长,毕竟也是在高铁里不像火车,心里倒也觉得宽慰了许多。可乘务员说了一句,三号那节车厢在车头那边,车内暂时过不去,您需要在下一站停站时从外面穿过去。又一次无力感侵袭,我没再说些什么,想着先在空着的位置坐一坐,平复一下略微复杂的心情。在回七号车厢的时候又碰见了那个乘客,眼神好像正好碰到一起,我有些慌张,便随即在他身后的空位子坐下了,这节车厢的乘客确实也少,或许该回家的人现在早就已经在父母身边。这时,头顶传来一声 比较粗的问候“你这是要回哪里呀?”或许那不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声音,但是在刚刚的半个小时内,这应该是我觉得最有人情味的一句话,我提着行李坐在了他的边上,这一节车厢位子真的空的不行。得知我们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我真的感受到那句话的魔力,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带着一点稍微克制的哭腔,说我的手机刚刚在西站掉了。那本是想和父母说的话,一而再再而三对父母硬是忍住了。在老乡的帮助下,我瞬间燃起了意志,脑袋瓜子也仿佛是一下变灵光的。在和他诉说的整件事情的原委时也像是在给自己梳理了一遍所有的经过。从箱子里掏出了iPad和我的另一部手机,我不知道那本是做流量发射器的手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扮演了多么重要的角色。用iPad我查到手机还是呈现开机的状态并且在西站不断移动着,她是迷茫了吗?我在正七点开启手机追踪标记着这部手机的遗失。看着目标手机的不断移动,我想需要先报警,从没有报警经验的我,在要拨打110时也还不断向身边人反复确认。那个时候列车已经驶进了进贤,我不知道的是我所拔打的是进贤区域里的匪警电话,于是又通过该县得知南昌市公安局的电话。此期间和不少同学朋友保持着联系,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先拨通可受理案件警方的电话,我不知道有多少个朋友在同时拨打那个电话,也不知道同样的这段时间又有多少人也同样遭遇这种不平凡。仿佛是一瞬间,所有人都在打电话,而这时我得知朋友那边打通了南昌市公安局的电话并且通过零零散散的信息拼凑立了一个案子,并称一有消息会立即联系我的朋友。我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我想要通过的警方帮助结果我并没有说出我的诉求及事情的经过便已经知晓了结局似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吗我要回家等着警方那边的通知吗。看着平板上不断移动的位置,我仍旧心有不甘。不懈的努力查询到南昌西站的安保处,打电话前去求助。结果依旧是立案后便耐心等待,但唯独所有电话中有一个声音我听过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他接起这个案子并表示知晓与理解,可能我的朋友中有一个曽打通过这里的电话给所有的故事铺下一个完美的开始。他耐心听完我的起承转合我的只语片言我的无助弱小,虽然并没有实质解决到这个事件,但是相比起之前我还没说出故事的开始,还未再一次确认电话的无误性,便听尽电话被匆匆挂断传来的嘟嘟声。
这对于我来说便是最好的温柔。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