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的书,常看常新,越看越有趣。
写一短篇小说叫《异禀》。好嘛,我倒要看看怎么个天赋异禀。
写到王二发际了,又说制烟这个行当和匠人,说药店还要分个三六九等。最后扯到药店最低一级陈先生,虽为先生,就是个打杂的,累死累活地给别人干。
这一带抽的旱烟是刨成丝的。刨烟师傅把烟叶子一张一张立着叠在一个特制的木床子上,用皮绳木楔卡紧,两腿夹着床子,用一个刨刃有半尺宽的大刨子刨。烟是黄的。他们都穿了白布套裤。这套裤也都变黄了。下了工,脱了套裤,他们身上也到处是黄的。头发也是黄的。——手艺人都带着他那个行业特有的颜色。
看得我越走越远,彻底陷入到汪老描写的这些个弯弯绕绕,早就忘了王二和这标题“异禀”了。
结尾突然冒出来个侃大山的张汉,神叨叨地说了一通,说那传奇之人必有传奇之处,画风于是转到了王二。
众所周知,王二混得不错。
王二本着朴实且发际了的的态度,面对众人热切的询问,说了个既真实又打太极的荒唐答案。
王二虽然发了一点财,却随时不忘自己的身份,从不僭越自大,在大家敦促之下,只有很诚恳地欠一欠身说:“我呀,有那么一点:大小解分清。”他怕大家不懂,又解释道,“我解手时,总是先解小手,后解大手。”
荒谬的是,结尾老陈还真这么做了。
该上门了。卢先生向柜台里一看,陈相公不见了,就大声喊:“陈相公!”
喊了几声,没人应声。
原来陈相公在厕所里。这是陶先生发现的。他一头走进厕所,发现陈相公已经蹲在那里。本来,这时候都不是他们俩解大手的时候。
可笑又可悲,这么荒唐的事也有人信。而我们作为普罗大众,竟然也是其中一员。
盲目追捧名人,偏信所谓权威;看见新闻就无脑夸,或者杠精踩;一边自认清高做键盘上的“鲁迅”,一面又疯狂在群里转发“砍一刀”。
不由得让人想起一百多年前的话,至今仍是至理名言: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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