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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就有简装的《焚书》,精薄的一册,是从厂图书室 拿来蓄意未还的遗留,借孔已己的口实 遮羞。文言,诘屈聱牙,读来费劲巴力。 浅尝两页,便手倦抛书。对“贽”这字也 觉生僻,查过字典,过后便忘,再懒得回 炉,囫囵吞枣罢了。直到书记公安三袁去 麻城拜会,方觉龙湖绝非等闲,只是年齿 尚轻,对他的“童心说”不太感冒。再经 苍黄人世的摔打,觉着说人话、真话的不易。李贽的结局让我不忍拿出来抖 搂,可那是如假包换的史实。鲁迅说要直面惨淡,李 贽却用他的生命祭奠了自己不容玷污的思 想。在四壁冷寒如铁的牢狱里,猛孤儿丁夺过理发师的剃刀 割断自己的喉管。有热度的血喷溅而出,他疼痛地抽搐,凸胀的双眼渐次混浊,气已绝断,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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