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成都上初中期间经历大轰炸
1940年下半年我们在成都读书期间,正值日本帝国主义者大轰炸成都之时,如祠堂街、东城根街、人民公园、盐市口、新东门街等处被炸,我们都是目睹的见证人。其中以新东门外猛追湾死的人最多。记得我们于当天下午前去现场时,见许多尸体横七竖八,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肠子挂上树梢真是惨不忍睹,当时人多尚不惧怕,在归来途中特别是无街灯的地方却不断的打寒颤。因此杨君不数日即病了一场,约一周始愈。
记得轰炸东城根街那天,我们刚跑出西门不远,即拉响了紧急警报,慌忙中我俩从奔跑呼叫的人流中,左拐有一条小巷跑出,见田坝边有个坟坝茅草丛生,我们就往里躲。在闷热的夏天里,一股股尸臭味不断袭来,实在无法忍受。不一会儿敌机凌空开始了疯狂乱炸,由于被炸的东城根街,祠堂街,少城公园距外西很近,当炸弹落地时把大家震得直跳。我与杨君吓得直往坟坝中乱窜,刚至坟坝中心一个意外的万人坑呈现眼前,见许多尸体在半坑水中泡着,有的侧面脸都没有了,有的人奇形怪状,不一而足。吓得我们掉头就跑,一气跑出坟坝外相视良久,没说一句话。在惊魂未定时,敌机临空轰炸不久,听说少城公园也被炸了。警报解除后,我们几个同学到少城公园看望被炸现场时,见动物园展览馆都被炸毁。众人惊呼一头野兽命真大,一点儿都没伤着他,还在那里活蹦乱跳。平时我们喜欢看的猴子,野鸡和其他动物无一幸存。
1940年下学期,我们在日本帝国主义者对成都四处疯狂乱炸,诚惶诚恐中度过的,根本无法安心读书,家中父母得知成都被炸情况也坐卧不安。一再写信催促我们回家,否则就断绝经济来往,不管我们的死活。这样逼得杨君我俩心慌意乱,多次平心议论是否回家的问题。最后在纷乱的思想中,我们拿出一张纸折为两半,一半书写回家的好处,一半书写回家的坏处,最终感到保存性命是关键。如果不回家,不但家中不给予经济资源,无法读下去。纵然父母能继续支援留在成都,万一不幸被炸死,一切宏伟的愿景完全告吹,因为没有生命就没有一切,这个道理不言自明。无奈只好决定回家转学西昌。在未决定回家前,家中父母也硬起心肠不予寄钱,我只好找饶吉幺舅借钱,惨淡的度过了年关。至41年春节的正月初五过后,便将被褥等出售作为路费,怀着有志未酬的情绪,厚着脸踏上归途。乘车至雅安后,仍步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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