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 夏
那是生命中起伏比较大的一年,我的生活环境发生了改变,由于以前的生活对比而言,很差的。于是便会有一个落差。那就是对于新鲜事物的好奇,以及那时候的我所不知道或者是不想面对的自卑。
那时的我很是孤僻。
于是我开始读书,什么也读,更多的是读一些小说,毕竟,为了应付一些读者的需求,那些会比较通俗易懂得多,也确实让我涨了不少的知识。相对的也会出现一些不且实际的幻想。
终于在那个夏天,我在一天早上,踏上了离家的旅程,其实,不过是坐着公交车来来回回,来来回回,那时的记忆很模糊了,身上没有什么钱,甚至连当时是为什么那样都已经模糊了起来。
我坐着公交车行完了一站又一站,徘徊在这个对于我还是很陌生的城市中唯一熟悉几点之间,昏昏欲睡。时间于我就像是最廉价的垃圾一般随意挥霍。
现在想来,我幻想中逃离了生活之中固定的线路,却又反复的来回着另外两个点,与我,似乎没有什么很深刻的影响。
在我离家的第二个夜晚,我拿着租来的一本《神雕侠侣》,在路灯下漫不经心的读着,当时在想什么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有些麻木的看着书。将自己隔离在自己的世界中。
直到一阵颇有节奏的脚步声传来,我愕然抬头,那个向我走来的身影烙印在我的脑海中,到现在,也甚是清晰。
那是一个十分另类的女孩子,她背着一个巨大的画袋,几乎与她身体的三分之二等高,一头利落的短发,一件松松垮垮的短袖背心头低着,下身是一件破烂的运动裤,左手上抱着一个速写板,右手拿着一块碳条,在勾勒着我的形态剪影。当然这些是事后我总结出来的,但是,在当时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家伙好像不是一个好人哎~~
下意识的退后一些,警惕的打量着她。
“喂!小孩,离家出走的吧。”她的声音十分清脆,还带着一些戏谑之意,昏暗的灯光下,她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清秀却是并不出众的那一种。
我猛地一惊,抱着小秘密被当场拆穿的尴尬,选择了无视这个讨厌的家伙,但是心中却是对于她有着一份好奇,忍不住偷偷去看她。
她见我偷偷的瞄她,也不恼我,反而给我看了她画的东西,我只是能看出好像是我哦,也看不出别的什么,只是觉得很厉害。然后他和我简单地聊了一些东西,说道:“我也是是呢,高考前出来散散心……”接着她又说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最后一句是:“大晚上在外面做什么,去那边的网吧吧,我请客。”
于是,我就这样被收买了,稀里糊涂的和一个莫名其妙的女生走进了一间小网吧,依稀记得玩了一晚上的小游戏,还看了几集犬夜叉,到了第二天早上,基本上就是什么话都说出来了。而对于她,她让我称呼她为灰雨。很明显的假名字,但是当时的我深信不疑,很快的和她熟络了起来。
在第二天,她表示对于我来回坐公车的事情觉得新奇,要一起试一试,然后两个人一坐公车,在公车上呼呼大睡,并且和一个售票员差一点吵起来,事后,两个人灰头土脸的互相望着,哈哈大笑。
灰雨的话很少,更多的是听着我不清楚的表达着什么什么动画片的故事啊,小说的故事,还有老师的一些事情。只是偶尔的点点头,适当的表达一些自己的意见。那半天时间很快,快到我只是记得我很开心,并且很是羡慕这个大姐姐的生活。
这种时光一直持续到我们认识的第二天下午,某一辆公交车上,灰雨在想着什么东西,而我则是无聊的走着神,知道我的母亲找到了我,打车追了两站地,在公交车停下来时,冲上车门,一把抱住了我,然后她哭了……
我那时才知道原来,大人也是会哭的。我当时已经傻掉了,只是任由母亲拉着我走下车去。
离去时我回过头看向灰雨,发现她刚刚转过头去,没有看我,只是目光中有些很复杂的东西,我看到了以后只觉得很难受,难受到我甚至没有张口去叫她,只是跟着母亲走下车,一言不发。
我随母亲回到家中,家里面没有说什么,甚至也没有再提过什么离家出走的事情,只是问我还要不要上学,我拒绝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都是在发呆和反思,以及幻想之中。
那时的我,虽然觉得这样很不错,却是没有什么落叶归根的感觉,反而使得我更向往外面的世界,在一个月以后,我决定继续上学,不过却换了一个学校。
生活的轨迹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改变,那段时间我喜欢上了漫画,会画一些东西,而且自我感觉还挺有模有样的,父亲提出过让我去系统的学习一下,我拒绝了。
我还是瞎画着一些东西,然后写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在上学,生活的轨迹却是慢慢的偏离了原有的轨道,越走越远。
终于,在两年后,我又一次走出了家门。
2007年 夏
坐在通往临近的城市的火车上,那是随笔在带着的小本子上写下了:一排空洞的心,透过空洞的眼,俯视人间过往,我凝视着行人在面具下那挣扎的灵魂。火车开走了,我透过车窗望向天际,任由火车驰骋,川外的景色扭曲着后退,犹如劣质的蒙太奇手法弄出的影片,端的无聊的很。
现在看来,额,呵呵。
到了临城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走出列车的我有些懵懂和茫然,徘徊在出站口附近,想到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开始了自己的旅行。那时候的我根本就不是在享受什么旅行,而是在迷茫中自己找寻的一些方向。
我在乱走了一天后,第二天凌晨时,一个人又走回了车站,这里的人很多,我默默的听着他们之间的交谈和吵闹,开始写一些东西,然后勾掉,再写一些东西,然后在勾掉,周而复始,却又乐在其中。
“嘿!”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有些愠怒的回过头,想知道是谁打扰了我写作的雅兴。
却是见到了灰雨,有些发愣。
她的头发留了起来,已然过肩,前额处几缕头发染成了白色,皮肤白的有些不健康,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施了淡妆,穿着正常了许多,好像是挺利索的。
我没有回声,望着这个有些陌生的人,又生出一种熟悉感,诺诺的叫了一声:“灰雨……”
“小孩儿,第几次了?”
时光在不经意间的流逝中给人以很大的改变。我逐渐变得沉默和更加的孤僻,反而是灰雨在不停地扯着很多的话题,像是发泄一样说着很多愤青的话,而我只是在一边静静的倾听着,统统接收,那时我迷茫的心莫名的平静了下来。一如初识见面的灰雨,静静的聆听着。
她读的书很多,很杂。见地很深刻,导致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在追寻着她的脚步。
我很喜欢她,但是,无关爱情。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甚至不知道她对我是什么态度,仅是一时的好奇,亦或是猛然见到,发现我和她以前很像而生出的亲切感?只是,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又似乎很远。
灰雨……
七年了,你还好么……
(过了几年再看,有一种早起萌芽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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