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或许是我最期望的一个梦了,梦中的我又回到了儿时,跟着一群小伙伴肆意奔跑在一片绿油油的麦田中,蓝蓝的天空,我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吮吸着土地散发出来的沁人心脾的气息。看着越跑越远的小伙伴,伸手去抓紧的时候却怎么也抓不到……我意识到了那一片片绿油油的麦田,成为了我再也回不去的奢望。
1994年的时候,当时爸爸妈妈去了城市工作,将我留在了乡下,我和爷爷奶奶,还有一条爷爷养的小黑狗,我给它取名为二蛋,我们四个相依为伴。爷爷奶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过着典型的最接地气的乡下生活。
每天早晨天刚微微亮,还能看到贪玩在外没有回家的几颗星星,此时爷爷就已经扛着锄头要下地干活了,睡眼惺忪的我总能看到那个后面跟着 一条小黑狗的瘦小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门前。爷爷总告诉我说,早起干活凉快,到中午的话太阳太毒辣,能晒掉一层皮。但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因为大中午种地干活而抱怨的爷爷,可能这就是对土地一种爱吧。
每逢初春,爷爷就会拉着地板车,装上犁铧,牵上我家的大黄牛耕地去。而我就坐在地板车上,爷爷奶奶拉着我一起下地干活。到了地头上,爷爷就将大黄牛套进犁铧里,扬着小鞭子,嘴里叫着听不懂的吆喝声,此时大黄牛也跟着一起“哞哞”叫了一声,好像听懂了似的,它迈开了脚步,拉着犁铧开始了辛勤的工作。爷爷说过干活要赶季,要不然错过了可是要耽误秋收的。
爷爷和奶奶在地里劳作,而我也没有闲着。我和小伙伴们坐在地头,光着小脚丫,脚丫伸进一处稀稀的泥土里,感受泥土的温度。那种清凉以及柔软的触感由脚底板传到了我的身体的每一处,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们相互对视一笑,那种快乐可能只有小朋友才能从彼此的笑容中体会。我将脚丫子从泥里面拔出来时,泥土仿佛舍不得一般,好像好久没有和别人这么快乐地玩耍一样,想多留我们一会儿。我们就地取材一起玩摔泥巴。用泥巴做成一个碗状的造型,然后碗底放在手心上,在摔之前向里面吐一口仙气,并大声地念着咒语“咪咪妈咪哄”,然后使劲摔下。“嘭”的一声,泥巴碗被摔出来个大窟窿,我高兴地手舞足蹈,仿佛是一个得胜归来的王者一样,拥有蔑视一切的自豪感。
爷爷奶奶翻地,施肥,下苗插秧,浇水,辛辛苦苦地侍候着土地,等到了秋天土地也会给他们带来他们的开心和幸福。虽然累了点,但是很知足。他们经常和土地进行交流,通过观察土地中土壤的颜色来选择种植哪种作物,颜色深了或浅了,土质不一样,种植的作物也不一样。种错了就减产,一年可能都会颗粒无收。在田间行走这么多年,爷爷奶奶从土地中获得了不少东西。
“土地带着感情,哺育着人们,我们应该学会珍惜,我们要善待它们。”你们肯定想不到这是从我爷爷嘴里说出来的,他没有上过学,也不会去表达,但是这句话让我真正的懂得了爷爷对土地的热爱,爱的如此深沉。她曾经感叹过,如果没有了土地我们吃什么,没有了土地也就不会有我们,没有了土地,感觉自己没有了价值。爷爷和奶奶种了一辈子的地,他们舍不得陪伴了一辈子的土地,土地再也不仅仅是种庄稼的地方了,而是变成了他们的一种精神和情感的寄托。这就是爷爷奶奶和土地的情感羁绊。
现在我们将爷爷奶奶接到了城里,远离了田间地头,想让他们快乐开心地享受生活,然而却感受到他们并不快乐。曾经的爷爷有事没事都会扛着锄头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田间旅行,但是现在只能站在窗前看着满目的高楼大厦,没有一丝丝的乡土气息和绿色的影子。我能从他久久站立望向远方的目光中看出他对土地的一种向往,他是真的想回去,想再去走走那条田间的小路。
今年的两会,习近平同志在会上表示要全面贯彻实施新《土地管理法》,坚持土地公有制不动摇;坚持耕地红线不突破;坚持农民利益不受损;坚持粮食产能不降低;提高土地利用水平。这是党和国家作出的对土地以及民生最好的决策。我们国家一直都在关注着民生,关注着土地,重视着土地。我将两会的信息说给爷爷听,他听了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现在我是种不动地了,但是只要还能看见我的地,心里就很踏实。”
“那咱改天回趟老家,看看您那久违的土老兄,您们聊聊天,叙叙旧,我再给您整瓶酒,保证给您老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您看这样行吗?”我笑道。
“还是孙女最懂爷爷!”
看到爷爷笑起来的样子,心里有些心酸和心疼。他的情感和青春都留在了那片土地上,他深爱着那片耕耘了大半辈子的土地,那成了他的归宿。
其实,我也未尝不是呢?我也同样深爱着那片承载着我最美好童年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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