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八年夏天,留给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一堆破事以及一个梦。
我知道你最先关注的肯定是那个梦,而非那一大堆破事——就像“一百万伊拉克人的性命和一个金发年龄女郎”的笑话那样。
既然如此,那便非谈一下那个梦不可了。
夏某午后,我看书觉累,便躺床上欲来个迟到的午觉。我本打算在床上再看会书——以巩固我那朦胧的睡意。谁知身体一着床、头一挨枕,书就打我手中滑了下去。我眼睁睁看它落下且发出书特有的“怕哗啦”响,身体却没做出任何反应。眼睛许是加了几秒的班吧,我想。接着我便睡了过去,如同闭眼沉醉的油画少女那样——几近毫无生机地拜倒在梦的玫瑰袍下。
我站在高中部教学楼正门口:立身于门板檐下,我却依旧清晰地看到了檐前的灰金字。太阳在西北角亮着盛夏的光,温度却似初秋般曼妙可人。楼梯前两旁是葱郁地堪艳的柳树与其他树,草在坪里整齐地摇晃却没有一丝风。四下没有一个人,安静仿佛暂时成为了这里的主人——它给所有物什都漆上默然的颜彩。这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自各个油画上剪裁下来粘贴在一起的。但却显得是如此真实舒畅而毫无违和谐感。
我从一出场,就站在这里。既无所事事,又仿佛等待。既无焦急,又不无聊。事实证明,这种意识所表达的内容是正确而准确的。
她扑进我的怀抱——像我从一开始即为此事而来一样,一切顺其自然而又毋庸置疑地忽然发生了。我甚至都不曾看清她的脸庞。我紧紧拥抱她,她也将我纳入怀中。胸口依稀可以感受到她的乳房被挤压后,所形成的美妙而柔软的形状。她的头发那样分明地飞扬着,一根根如那坪中整齐摇曳的翠草。然而,发际是镀了夕阳此刻金灿灿的光芒,看起来温暖而又明朗。
我的心此刻显得平静——一种非同寻常的安宁。我既没有为这拥抱感到惊诧,也没有为这情愫怀揣欢喜。她没有方向、没有理由、没有任何铺垫地到来。像是造物主从哪里裁下来,然后信手放进这片景里——就像此刻愈为明亮的光、适宜的温度、翠郁的柳树、摇曳的绿草,甚至于这样的我。
然后我醒了,好比柴火燃尽所有的寸芒后,腾起一缕轻淡而幽雅的白烟一样寻常不过。而且我从未如此清醒而舒服——好似假寐中听见异常动响后瞬间竖耳圆眼的猫一般醒过来,梦中她的发还影在显暗的墙壁上,看起来更加清晰可辨。我伸出手,似乎它们镀了金边的飞舞,与我彼时的指间有着触手可及的距离。
此后,我再没有做过同类的梦。往日缠人的噩梦重归睡袍,而我也无力、无心去挣扎、摆脱束缚。我想,在做“金发妙龄女郎”梦的那一刻,世界上所有的眷美之神都眷顾了我罢。
这即为那个“金发妙龄女郎”的梦。
——白耳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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