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写的故事,清散而不乱,粗看并无雕饰,实际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斟酌。他笔下的小人物,无机心,少俗念,都是小乐趣,都有真性情。这种把生活掰开了揉碎了找乐子的能力是顶重要的。有人说他写文章淡,我觉得不算,愈简朴的字,愈要有扎实的洞察力,惊雷暗藏不破,闪电隐约在喉。
汪曾祺啊,汪曾祺太好了。他皮面上写日子,实际上是在讲生活,笔下的人物都有一种有恃无恐的专注,他用笔把他们圈养起来,自顾自爱恨在自己的理想国。那些人,看自己的命数在长河中被消磨殆尽,心里是透亮的,坦坦然,没有恐慌。看他的书,我也安静极了,想起韩寒在《长安乱》里的那句,“高手过招,看的就是谁心里边没有多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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