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与之前一个学生见面,大约有半年的样子了。已经上初二了,我在门口等他。
一直伸着脑袋向那棵银杏树的望去,有提篮子的老太太悠哉悠哉地踱步出来,有腿上挂着铃铛的泰迪狗撒欢地狂奔而来,有中年男人胳膊肘夹着黑色皮包,低头冲出来,可能冲向的是一个无比重要的项目。难得有兴趣这样细细研究每一个普通的过往人。忽然一个着棕色外套,戴着黑框眼镜,留着板寸头的小伙闯入我的视野。我愣了很久,这是谦吗?才半年不见,已经拥有需要我略微歪着脑袋的高度的,心中感叹:时间真是个怪物,拉长了我身边的人,让我依然处在曾经的位置上。
谦笑嘻嘻地跑过来,用手抓抓自己的脑袋,似有些不好意思。“桃子,我跟你说个好玩的事吧?”我微微吃惊,还以为谦会如一棵古树一样,说一些时间易逝,生活极苦的话题。我悬起的心立马踏踏实实落下来,把封存的那些之乎者也继续埋没。
将来是这些孩子的时代,那会什么样子呢?万事万物更新的速度很快,就像这一排排的银杏树一样,一片黄艳艳,但很快就会迎来新的春季,新的绿盈盈。那片飘落的枯黄的叶子还会重新飞回那棵树,找到自己的位置。
竟然有种快要退出舞台的感慨。
门口有一个“李先生”艺术学校,刚开始知道这所学校的感觉,跟现在大家提起李先生里面的学生感受很类似。如同早晨在西边遇上红艳艳的太阳,如同碰上一只老母猪迅速爬上一棵树,惊讶不已。怎么会有这样一所自顾自地的学校,好似存在就是为了夺人眼球的目的。
只一次路过,会惊觉女孩漂亮到难以置信。高傲的马尾,明朗的笑容,精致的妆容,清脆的声音,高挑的身形。男孩帅得难以置信,白净的脸庞,皓齿红唇,高大阳光,每一件衣服都穿出一种潮流。他们总是迈着大步子,每一步都似在表演,每一投足都是在吸引注意力,但却又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就如同一片绿盈盈的草丛里扎眼的红花,美,并自知,并持续。
真正做到了生活过成艺术化,这需要很大的勇气和激情,并不是一件易事。傍晚每次看那群女孩,那群男孩经过。看他们大方地美,大方地表演,依然会有唏嘘不已,但他们的骄傲下一次依然还会出现。
骨子里是羡慕的,这是新的一群人,新的一代人,将来他们会引领世界走向更完满。
走来走去,每一步都似表演,似演出,就连倒个垃圾,扫地,都是唯美得不行。
这样的生活应该美得令人窒息吧!哪里都是他们的舞台,马路边,商店门口,只要是在表演,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在表演,没有人能挡住。
与此相比,我们落伍了很多,我们相差许多,我们传统了很多。我们是花园里的草木,会有园丁修剪,会有游人观光。我们是牵线的纸鸢,只可在指定的季节里狂奔,但不可行得太远,我们还要返回原点。我们是圈养的鸟儿,可以飞,可以出去嬉戏,但始终不敢远行,不敢冒险。
但,我们也很美,我们为这样绚烂的世界燃烧过自己。那天空中徐徐升起的烟花,是我们;那海上激起拍岸的透明浪花,是我们;那一路印下一砖一石,是我们。但如今,该是我们把手中圣明的火炬慎重地交给你们,由你们往前冲,将那份我们守护的光热传递得更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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