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一个人,还要战斗
培根在广州见过同学,然后就去了惠州。到广州、惠州,山岚和培根都有短信联系,到惠州的第二天晚上,山岚再和培根联系时,他说和公司的人在一起,正买生活用品呢。看来培根安然无恙。山岚放心了。
六月的郑州已经热起来了。他们的出租屋窗朝北,只能透气,没一丝的风。好在还有一个吊扇。山岚把房东留下的一张凉席让给了培根,自己躺在布床单上,冲了凉水澡就侧身睡下,一动不动,他相信意念可以克服热的感觉,如果实在热,就再洗一次,重新来过。就这样,山岚捱了半个多月,直到浩冲给了他一张凉席。浩冲是山岚的大学同学,专升本后继续在河工大读书,这年也在备战考研。在山岚考研的日子里,浩冲是他重要的战友之一,提供了很多帮助。
山岚家境不太好,16岁那年父亲病逝,不得已,年长山岚三岁的姐姐辍学工作,帮衬着无助的妈妈支撑起家。他在离职前已经算好了考研的开支。留下2300元,其余的都交给了家里。在这里,租金80元,两人共担,生活尽量简单,能省则省,所以凉席、风扇之类的就忍了过去,只买了一个茶瓶、一个热水器、一个脸盆和一盏台灯。培根有台电脑,上网费30元一个月。他每天的生活费控制在八元,一般是早餐:豆浆(0.5元),两根油条(0.7元),偶尔一个鸡蛋(0.5元);午餐:烩面、拉面或者炒米(3元);晚餐:同午餐。就是这样,他那2300元钱也只是刚刚够花。他也知道,考研要清心寡欲,犹若修行,必是要耐住寂寞守得孤独的。所以,他尽量让自己的生活简单再简单。
但,他却偏偏是个多情的种。扬州的妹妹、未来的未知,还有复习的困惑,反复纠缠着他。在学校时,山岚就是12点多才睡的,工作时,每每加班倒班,生物钟给颠倒得乱七八糟。现在,他也早已习惯晚睡。
每个无眠的夜晚,是他最乱的时刻。他会想到家里的妈妈、生活的负担、扬州的往事、还有考研的未知,这些反复纠缠着他,将他搅得七荤八素,脑大欲裂。所以,他总是失眠。开始是用手机上网,看新闻,看帖子,看着想着,想其他的事,就这样,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下来,沾湿了枕巾。泪是无声的,他任由泪悄悄的滑过,模糊了思维,湿了黑的夜,染了夜的黒。然后,睡眠悄悄来临。
一点、两点,三点,甚至四点,山岚都熟悉这些夜的浓度和窗外的声色。他也熟悉那种睡不着的感觉。熟悉了,他倒没感觉了,不就是醒得迟点嘛。但当眼睁睁看着夜幕一点点变淡,耳听着窗外人声渐渐沸腾,他心里还是有点急的。数羊试过,关机也试过,但还是睡不着,睡不着,那就睡不着吧。他已经放弃了挣扎。
培根的离去,让山岚的生活起了些波浪。是波浪,可不是波澜。他习惯在晚上有培根在旁边的睡眠,安心。虽说,他俩不怎么说话,但只要想到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那也是实实在在的安稳。可,现在,培根去了惠州,山岚一时还真有点不适应。是啊,现在他不用为和培根的相处思量,可是,他却成了彻头彻尾的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在教室看书,还要一个人睡觉,这一天到头,他没人说话,没人,他的表情从一而终,活似呆瓜,这是他受不了的。但,受不了又能怎样,还是,只能适应。
初始的几天,还真是不适应,所以,他想到了家。是啊,“家”,永远都能让心得以安歇,再多的纷扰也都忘了去。7月18日,山岚又一次回了家。这次四天。
可总要面对的。山岚心情有些悲壮地,又一次来到“战场”。
学习还在继续。艰难,也在继续,但是,依然执着。
郑州大学这时已经放暑假了,教室不再难找。难的是,真正一个人的考研旅程。一个人在教室,看不到培根,学习累了,就玩手机,玩手机累了,就睡觉,睡醒了,还是自己,吃饭,自己,回去,自己,他是真的要自己了。他无语,他在习惯无语。他竟也渐渐适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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