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君无忌睁开眼睛,看到的正是卫枭,君尚二人,至于君绮罗并没有在场,君无忌在逐渐清醒时,全身的疼痛感与乏力感瞬间向大脑袭来,疼的君无忌直龇牙咧嘴。
“小子,你现在全身筋脉移位,血气上涌,如果不是卫枭小友运用真气将你稳定下来,你可能就七窍流血死了!”
君尚解释道,但从话语中君无忌感受到了一起担忧,这对于以前孤儿出身的君无忌来说,心中难免不升起一丝暖意。
“这是第几日?”
“第五日!”
君无忌只记得自己从山洞回来,就一路径直的往君尚家奔去,至于什么时候晕死过去的,却浑然不知,等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小舍中。
“我昏睡了五日?”君无忌有些小小的惊讶。
“你伤的很重!”
卫枭开口道,手中端着清水,而忘川秋水也已经负于背后,此刻的卫枭已经换下了前几日的宽松麻布短衫,穿了一套合身的灰色素衣劲装,布条束住长发,因为武学功法的原因,卫枭依旧是清冷的性子,而眸子间透露着冷傲般的贵气,这让君无忌都隐隐觉得此人不像是平常百姓之家出身,君无忌接过清水一饮而尽,随手抹了抹嘴。
“衣服挺好看的!”
君无忌盯着卫枭的衣服道,而卫枭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多多少少让君无忌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咳咳,君老,我和卫枭有些事情商榷,还望君老成全!”君无忌准备起身作揖,却被君尚拦了下来。
“这些俗礼免了,我去就是,也不知道君绮罗这小鬼头什么时候回来,买个东西磨磨唧唧。”
“多谢君老!”
君尚晕晕叨叨的出了房门,嘴里都是说着君绮罗的不是,但谁也知道这是君尚别样的爱。
“绮罗?”
“去了县城!”
“如何?”
“都死了,李卫说他尽力了!”君无忌垂头丧气道,本来面色不好的他,此刻略显得苍白无力,一副病态的惨色更加浓郁。
“你也尽力了!”
“赵苊一死,咸阳赵家的人势必会顺藤摸瓜查到你我二人,之前我低估了这里的一切,但是那天晚兵家的王长风突然的出现,让这一切有惊无险,我也逃过了一劫,现在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个小小的赵苊都有两名先天武者保护,更何况这偌大的秦朝,赵家的底蕴不是你我二人可以撼动,当务之急就是在赵家人没有回过神之前我们要尽快的提升自己的武学修为并要在短期内离开这里,不然到时候我们谁也走不了。”君无忌沉思道。
“赵家?”
“赵家是秦朝的旧贵族,在战国时期就在秦国地位显赫,权势滔天。”君无忌眼中有些异样。
“现在?”
“依旧如此!”
“接下来?”
“明日我们就去拜访一二!”
赵苊的事情在五日后不胫而走,一时间九江郡也是人心惶惶,而百里恭所担心的咸阳宫却没有传出任何回复,显然有人将此事压了下来,不想让始皇帝知晓,而至于赵苊的身后事,自然有赵家人处理,这也不是百里恭和君无忌所关心的事情,只是赵家人来的那天,也是震动了九江郡,一时间所有的官吏乡绅,都带这奇珍异宝上门吊唁,不管赵苊生前是否有交集,可是现在谁又会顾忌这个呢。而当中的隐含之意也跃然纸上,所有人都想借此平步青云,可赵家人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群人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各怀鬼胎。而这吊唁也不再像是纯粹的吊唁更有点像是贺寿,只是这个贺寿不是贺阳寿,而是贺阴寿,百里恭作为县长,自然也要前来,在看到这众生百媚之相,不由得有些唾弃,可能这也是对赵苊或者赵苊身后的赵家极大的讽刺。
“百里大人,恭喜恭喜!”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传进了百里恭的耳朵里,百里恭顺着声音察觉到了声音的来源——陵县的县令司徒健,此人黑衣精致花纹长袍,锦冠束发,头发胡髯花白,柔和的双眼俨然一副仙人模样,但眼睛毒辣之人一眼就看出此人眼角的戾气,腰间的玉勾一看非凡品,一柄佩剑别与腰间,精美绝伦的剑鞘让人羡慕不已。
“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是自然,你是前辈,晚辈还希望在闲暇时间能够登门拜访请教一二!”二人礼让三分,在众人的异样眼光中出了庭院直奔后院走去。
“司徒大人!刚才你说恭喜不知从而来何?莫不是寻小弟开得玩笑!”百里恭打趣道,此人百里恭自然知晓是陵县的县令,此人在陵县也算是有些年头了,在秦朝统一之前就是楚国的贵族,后秦朝灭了楚国,此人顺势而为,成了秦朝的臣子,帮助秦国杀了不少楚国忠烈,现在的老楚人对他可是恨之入骨。
“不不不!这恭喜你原因有三:其一,你荣登安陆县县令以后飞黄腾达也是指日可待。”
“其二呢?”
“其二就是赵苊一死,这九江郡就再也没有要至你于死地的人,你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司徒健笑脸相迎道,但是百里恭可是知道此人身后的人是谁,如果说赵苊身后是赵家,而这高仓健背后站着的是卫元君——子南渊,在赵苊出任安陆县县令时,一直没少受司徒健的打压与排挤,恩恩怨怨的数年,但现在看还是司徒健赢了,难怪今天就他一人是满面春光毫不遮掩,原因恰恰在此。
此刻的百里恭有些怵然,显然前几天那夜的事情,这司徒健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东西,他这是在推敲着自己站位表态,百里恭停下了步子。
“其三,望君能够择明主而侍,现在赵家的人死在了你这个刚刚上任的县令管辖之内,而且赵苊身份特殊,一位即将上任的郡守突然暴毙,死因蹊跷,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你认为赵家会放过你?”
司徒健一针见血的道出了百里恭心中的顾忌,现在赵家之所以迟迟未动手还是因为他身后的墨家,终有一天自己不是墨家弟子的身份也会公之于众,但时候就真的于事无补,即使不是如此,赵家真的发难墨家,墨家也不会为了一个普通弟子而去得罪赵家以及赵家身后的阴阳家。
“而且我们可以让你坐上九江郡郡守的位置,你看如何?”司徒健开门见山道,此话一出吓得百里恭手中端的茶杯差点掉落在地上;见百里恭如此窘态,司徒健并没有露出半点轻视之意。
“那司徒大人的美意在下也是领会一二,在下不是一个迂腐之人,择明主而侍是吾辈之必胜所愿;现在的秦朝局势,你我心知肚明,不知司徒大人需要我等作甚?”百里恭可不认为司徒健身后所代表的势力看中的是自己,恐怕依旧看中的是自己身后的墨家。
“为何大人不自己走马上任,而看中在下,大人这些年在九江郡的政绩可是我等望尘莫及呀!”
“这——”
“老夫上了年纪没了精力,自然也斗不过你们这些青年才俊,毕竟这社稷还是需要你们这些新鲜血液的输入才会青春永驻嘛!”
“在下看大人血色红润,容光焕发,在活个百年也不在话下!”
“百里大人说笑了,我可不是武者;如果百里大人点头,假以时日毕将郡守之位奉上!”司徒健对百里恭说道,他知道百里恭已经动了贪恋只是此人历来是小心谨慎,做事情也是思考再三,他也不急着百里恭立刻做出决定。
“启禀大人,”文令见到司徒健,立刻弯腰拜见道:“司徒大人!”
“原来是文令,既然你有事禀报,那老夫就不打扰了,百里大人傍晚时分老夫静候佳音!”司徒健浅笑道,随即走出后院。
“大人,上饶村的无忌亭长到了!”文令俯身贴耳对着百里恭说道,生怕有人察觉。
“哐当!——”
百里恭手中的茶杯突然掉落下来,声音传入了欲出后院的司徒健耳朵里,司徒健听到有东西掉落,不留痕迹的轻轻一瞥,在看到百里恭的神情后抿嘴一笑出了门去。
这一举动也将文令吓得不轻,“他来干什么?”百里恭怎么也没有想到君无忌居然敢来,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前来,他也很难揣测这君无忌这么做寓意何为。
“吊唁!——”
“他来吊唁?”百里恭差点就跳了起来,“他是这么说的?”
“是!——”
“去看看这小子到底玩什么花样!”
两人迅速的朝前厅走去——
此刻的君无忌与卫枭都换了易容术,一时间很少有人认出,毕竟君无忌很少露面,少有人见过真容,在这些人的眼中他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存在,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这赵府还真是热闹呀!”君无忌走在院子里大声道,来来往往的人从身边穿过,这所谓的赵府也不过是赵苊以前住的居所。
“君无忌!——”百里恭叫住了君无忌,君无忌转过去的瞬间,百里恭嘴角斜歪:“你脸怎么了!”
“哎!这易容术不成功呀!”君无忌风轻云淡的对身旁的卫枭说道,卫枭默不吭声。
“大人找小的何事?”君无忌走了过去,百里恭顺手抓着君无忌的衣领往后院走而去,也不管旁人议论,留下文令和卫枭二人。
“君无忌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大人此话怎讲!”
“君无忌你杀了赵苊,可认为赵家人会放了你?你这是在让整个安陆县的人为你殉葬。”百里恭冷漠道,
“赵家?我可不相信死人可以开口说话,他赵苊的命了抵不了崖山所有人的命,有一天赵家所犯下的罪孽我君无忌会替天下人一一讨回来。”
“哼——不知天高地厚,为天下人,自己都自身难保。君无忌,我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善意的提醒,赵家最多不出一个月一定会查到你,区区两个赵家的杀手就可将你搞得如此的狼狈不堪,更别说更厉害的高阶武者,赵家人的眼中你屁都不是!既然咸阳没有动静,那么说明有人想借机此事发难,你可懂否?”百里恭恶言道。
“百里恭,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断了,你现在是安陆县的县令,你应该谋划怎么让安陆县的百姓生活的更好,而不是在这里和我争论不休,百姓可不想看到死了一个赵苊再来一个赵苊,这些不需要属下提醒吧。”
“你!——”
“那就不劳烦大人费心,没什么事情属下就此告退,另外我将亭长的官文凭证已经放在了你的府邸。”君无忌爽朗的回复道,散漫的走出了后院,留下百里恭一人在原地。
“小子,自求多福吧!”百里恭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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