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告诉我伊斯特拉的费尔萨尔（Vrsar）是个欢乐的小渔村。但我没有看到海边渔家女在忙着织渔网（哈哈！这在国内是常见的场景），有点怀疑是小渔村，尽管它的北西南三面都是大海，小渔村不大，只占据了一个小山包，在山顶可以看到山下亚德里亚海蔚蓝的海面，山顶有个老教堂，多条小街通向山下，街路的特点就二字：静和净。
所谓“快乐的”，倒是真的，是在山下南向的地方，那里面向一个海湾，停满了游艇。山脚下的街路上有许多歺馆、咖啡馆和其他商店。大热天，还有不少人进人出。
我们找了一个室外搭着大遮阳棚、店名BATANA的咖啡馆，进去喝一杯，顺便休息一下。我要了一杯袋泡茶，卢先生一杯冰镇柠檬水，阿波一杯冰镇桔子水。
阿波喝了一口桔子水，说：“刚才我在海岸边的绿化带里拍到一张照片。你们看到吗？”说着打开手机，翻出一张雕塑照片。这是一个黑色的去头去足的全裸女人体，体型丰满，姿态稍有扭转，雕塑没有名字，也无作者名字。
我说：“我也看到的。在不远处还有一个白色的雕像，好象也是全裸的胴体，不过是二体纠缠在一起的，看不清楚。我没有拍照。”
卢先生说：“你们看到的是克罗地亚著名雕塑家Dusan Dzamonja的作品。这些雕像或许同卡萨诺瓦（Casanova）有关。这个村子里每年六月有个节日，叫卡萨诺瓦节。知道卡萨诺瓦吗？”
阿波说：“不是那个有名的花花公子吗？传说他有132个情人，上至宫庭贵妇，下至普通女佣。”
我说：“传说他对情人一日为伴，终身为友，没有女人对他心生怨恨，所以也有人称他情圣。”
卢先生说：“200多年前他出生在意大利，成年后在全欧洲游荡，到处留情。他曾多次到过这个小渔村。卡萨诺瓦节就是记念他的。卡萨诺瓦节就是爱与情欲节。”
我说：“怪不得那个雕塑家要送小渔村这些雕像，这是关于爱与情欲的礼物。”
阿波说：“光听这个名字，就可以想像节日期间小漁村会有多热闹，有多快乐！按照弗洛依德的说法，人们平时压抑着的性欲，在这样节日的氛围里，就会以各种形式表达甚至暴发出来，或许是以情爱为主题的戏剧歌舞，或许是各种雕塑图画……”
卢先生说：“情色的主题要表现得美並不容易。你们看这个雕塑美不美呢？”
我说：“见仁见智吧。作为一个心理学家，弗洛依德的精神分折学说很深刻；作为美学家，对美的见解却不免偏颇。”
阿波说：“同意！比如他说：‘人类最深刻的本质在于初级的、自发的本能动力’。弗洛依德认为这种本能动力就是性的欲望。他又说：‘美的观念植根于性刺激的土壤之中’。他认为美来源于性。这与我们主张的不全相同。”
我说：“上面他说的两句话中，第一句更有道理些。但本能动力是什么？应该是存在的欲望。为了存在，安全、饮食等等，这些也是必需的。繁衍后代也是存在所必需的，但只是其中的一个部分。以性爱作为美的唯一出发点，是以偏盖全了。所以有人问他，仰望星空得到的美感，同性欲有关吗？”
卢先生说：“再来看这个雕像，似乎性的成份更多一些，放置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有些唐突。但在六月的卡萨诺瓦节日里，鲜花盛开，来自各地的帅哥美女在此狂欢，它確实会增添节日的气氛。阿波，明年六月，我们再到这里来一次，好吗？”
2019年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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