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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父亲的父亲节,我依然想说“父亲节快乐!”

没有父亲的父亲节,我依然想说“父亲节快乐!”

作者: 小鹿says | 来源:发表于2018-06-17 10:04 被阅读259次

         

    珍藏的一张父亲当年记工的纸

            十年,那么长,可是,一回头,却又好像只是一梦间!

            我不知道有没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可是,分明的,父亲,您在我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远去!从小到大,您对我的好,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依然,都那么清晰的,历历如在眼前!

            还记得,小时候,您总不在家,我们在担心您的同时,就是长长的想念呀!想念中总有那一放进嘴里就满嘴麻甜麻甜的一颗碧绿的麻糖!于是,总有那么一天,门“吱呀”一声响,满面笑容的您,就站在了我们面前,摊开您那结满老茧的大手,一袋跟着您颠簸了一路的碧绿的麻糖,就变戏法似的出现在我们姐弟四个面前,我们姐弟四个的眉眼瞬间都弯成了新月,迫不及待地,每人赶紧往嘴里填上一颗,那麻那甜,丝丝儿地都钻到心眼里去了!

            整个小学阶段,我都是在玩中度过的:乒乓球、双杠、跳绳、唱歌、跳舞……

            满心都在玩上,居然从来都没有关心过自己的成绩。但初一的一次偶然的机会,众目睽睽之下,我惊觉自己的学习居然比很多人都差,当时,在尊严碎了一地的时候,我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把尊严挣回来!

            从那天起,我完全变了一个样,玩的少了,更多的时间开始给自己加压奋进。我很用功,成绩进步也很快。

            记得是一次午饭时,就我俩,您说“芳,好好上学,只要你能上成,爹就是砸锅卖铁都供你!”听到这句话,筷子停在半空中很久都没动一下,半含在嘴里的饭迟迟没有咽下去,一滴泪在眼中不停地跳动,可我不断的眨巴眼睛,拼命把泪咽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让父亲看见我内心的意外和感动。

            我是父母的第三个女儿,早就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儿子到来的父母,看到我的出生,失望过吗?有时候,真有种鸠占了鹊巢的感觉呀!很有点抱歉在心里边。

            更何况,当时是怎样一种艰难的生活呀,父亲竟从我身上看到了读书成才的希望!

            其实,父亲也算知识分子,高中毕业,写得一手极其漂亮的字。父亲毕业后,就在我们村当了教师,一当就是十来年,就在我们全家都以为,父亲会在教师这个岗位上奉献一生的时候,因为我妈生我弟弟违反了计划生育,我父亲也被解除了教师职务。

            从此,父亲开始尝试不同的职业,做得最久的是去洛阳做废品收购的工作,说难听点,就是拉一辆车子,走街串巷,大声吆喝“收破烂喽”。到现在,我都难以体会,父亲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来放下一米八五的身段,拿那用来讲课的好听的男中音来吆喝那一嗓子“收破烂喽”。他心里会觉得屈辱吗?他心里会觉得不甘吗?可是,为什么又坚持了下来,并且坚持了那么久?

            我印象中,只要父亲每次从洛阳回来,都会带给我们全家小礼物:或是一袋麻糖,或是一件新衣服,或是一件又一件的逸闻趣事……在那样栖栖遑遑的年月里,父亲就像鲁迅笔下的孺子牛,吃进去了岁月的沧桑和艰难,为我们姐弟四个营造了岁月静好与祥和快乐。

            如果,我性格中有对任何一种工作的发自内心的尊重;如果,我性格中有对生活中苦难的坚忍;如果,我性格中有对父母长辈的孝敬;如果,我性格中有对家人的呵护与厚待……这都应该感谢我的父亲!

            随着年龄的增长,父亲变得越来越恋家,他不想离家那么久,于是,建筑工地成了父亲经常工作的地方。父亲干活不惜力,心又细,对自己的工作标准又高,所以,他砌出来的墙就像他写出来的钢笔字一样漂亮。所以,父亲手里的活,除了天气不允许,几乎就没有断过。起早贪黑、烈日酷暑、寒冬劲风……父亲的脸和手以极快的速度变得粗砺黝黑,一米八五的个子在岁月的磨砺中,变得越来越沧桑。

            如果说对待工作,我也能做到任劳任怨,稍微提高点对工作的标准的话;如果说在生活中,我还有那么一点上进心,想把生活过得更好的话,我都得感谢我的父亲!

            生活,就像我家门前的河,不急不缓得奏唱着岁月的歌。

            直到有一天,您说这段时间吃东西总是很难咽下去,去医院一检查,竟是食道癌晚期!背着您,我们全家哭成一片,我的心被揪得七零八碎,那是从未有过的疼痛和无助呀!

          从此, 父亲有了难得的休息时间,从胃癌晚期到死亡的这段旅途中,我们忍者悲伤强颜欢笑,父亲忍着病痛强装幸福。

            记得,父亲走之前正在输液,输了一半,父亲便睡着了,我怕他梦中手乱动跑针,于是,便一直把父亲的大手放在我的手心里,看他的手要动,我便哄孩子似的跟他说:“爹,不要动,小心跑针。”后来,爹一直很安静,安静地像个婴儿。我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满铺着的暗褐色的皱纹,看着他那双结满老茧的粗砺的大手……我一直把父亲的手抓在我的手掌心,可没有告别语,甚至没有提示,父亲竟在我的眼前,在我的手掌心里,不知何时开始启程,离我离我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爹,您离开我们,已经十年有余了!

            知道我对您刻骨的想念吗?有一次下雨,特别想您,一个人撑着伞,在无人的河边,把自己哭成了泪人。

            前几天,趁家里没人,我一个人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我结婚时的录像带,在汪洋恣肆的泪水中,看您为我操心出嫁。这盘录像带是我现在仅存的留有您声音和相貌的宝贝。爹,为什么您总是紧张的表情?是害怕别人不小心碰坏了我的嫁妆吗?是害怕别人为我的婚礼不够尽心吗?……

            爹,放心吧,女儿已经长大了:热爱自然和生命,热爱工作和生活,能够善待自己和别人,能够坚忍得面对生活中的坎坷和磨难。偶有脆弱和发小脾气的时候,那也都是分分钟就能让它过去的事儿。爹,放心吧!

          爹,眼前、耳边,您的音容都在,可您人呢?多想今天父亲节回家的时候,除了可以热乎乎地叫“妈”,还可以热乎乎地叫一声“爹”呀!可是,纵我有心,您已远去,远去!唯有心痛!心痛!

            爹,我不知道有没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但是,女儿就是固执的希望您能在另一个世界好好儿的,好好儿的!

            爹,父亲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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