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今天打电话来,说小余姐过世三周年,要不要去随个礼。
依照我们当地的风俗,人过世三周年是个重要的日子,通常都是要请客吃饭的。
我犹豫一会儿,还是不去了吧。闺蜜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也不想去。又闲聊几句,便挂了电话。
我和闺蜜曾在同一家企业工作过,而小余姐那时刚好是我们的直接上司。
我们在一起三年多,渐渐相互熟悉,也知道了小余姐的一些事情。
小余姐毕业后就进了这家企业,她虽然长相一般,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可本人勤快能干,事事争先。
她的能力很快就被一个副厂长看在眼里。在他的力主下,小余姐很快就成了他的儿媳妇。
可婚后,小余姐才发现自己的老公是个不求上进的主,每天的乐趣就是下班后打麻将、钓鱼、喝酒。
小余姐的日子争争吵吵,女儿的降生却让她对离婚有了迟疑。
小余姐十分认真敬业,即便和我们很熟了,也极少谈到她的家庭。
有次我们几个要好的同事一起下班后聚餐,小余姐也只是酒后说了一句:好歹他还上班呢。
我想,小余姐的好强、好面子也是她不肯向外人提及她的婚姻的缘由吧,总是不希望被人看了笑话。
她老公也在这家企业工作,是一名采购,工作轻松还能有些额外的收入,每天悠悠闲闲,知足常乐。
后来企业倒闭,小余姐很快找到了一份保健品的销售工作,一年后干脆自己代理品牌,做起了小老板。
小余姐的老公四处打工,不停地换工作。没过两年,干脆什么也不做了,整天地拿个鱼竿到处钓鱼。
夫妻俩越来越疏远,各过各的日子,只在外人眼里,维持一个完整的家的形象。
我是外人,且比较了解小余姐的个性,所以即便很熟了,也不怎么打听她家的情况。但看得出她的女儿只和母亲亲近,和父亲极为疏远。
小余姐的钱越赚越多,门市房、住宅楼买了好几套。
有一天,闺蜜打电话给我,问我有没有空,和她一块陪小余姐去趟北京。
怎么了?我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余姐刚确诊了,肺癌。
我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呢?小余姐那么有活力的人。
从北京回来,小余姐整个人都垮掉了,急剧的消瘦,两眼毫无光彩,整天卧床不起。
三家医院给出的结果是相同的:癌症晚期,且已经扩散了。
我们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一切劝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余下的日子,小余姐一边喝着中药汤,一边想着自己的身后事。
她想把自己这些年拼死拼活挣来的房产全部转到女儿的名下。
老公坚决不同意。
是否有过争吵,外人不得而知。
不到四个月,小余姐就悄然离世,被葬在了一个特别偏僻的公墓里。
三个多月以后,小余姐位于市中心的两套门市房便低价出售了出去。
彼时,她的女儿远在杭州一所大学里面,似乎毫不知情一般。
关于小余姐的老公孩子的消息越来越少,只知道那个男人生活得挺不错,女儿毕业后留在了杭州,不肯回家。
日子真快,小余姐过世都三年了。
这场酒席实在不想参加,决定和闺蜜一起,去公墓给小余姐送一束花。
恐怕也只有那块墓碑,代表着她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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