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公司走了好几位同事,他们在的时候也没觉得公司的阵仗有多么强大啊,但一走,整个办公室顿时显得一片苍凉,记得高中的时候学过一阵子二胡,这个时候特别适合拉上一段二胡应应景的。哥几个看到无不唏嘘不已,彼此调侃道,人心散啦,队伍不好带啊。
胖子每隔一个半小时就会拉我们出去抽次烟。斌哥哥上午还说自己戒烟来的,一看到胖子掏出一包万宝路,腆着脸特别自觉,特别自然的从胖子手中接过一根,嘟着嘴像小孩找到失散多年的奶嘴一样,使劲吮吸。
我忍不住调侃他:“早上不是才说戒烟吗?还没遵守呢,就已经破戒啦。”
“烟偶尔抽抽还是好的。”斌哥哥答得特别得心应手。
“是看到好烟就忍不住了吧。哎,摆明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十几块的烟。”我转向胖子,笑着说,“你说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现实啊。”
胖子笑着说,“就是。跟你一样现实。”
我有些不太明白,“什么叫跟我一样现实啊。”
“就是说,你长得比较现实。现实,就是长得丑的意思。”瞧胖子那乐呵的劲儿。
“江西人讲话怎么那么直啊,像我们南方人,都会委婉的说,这人帅得不明显,丑的有特点。”
“江西也是南方的,好不好。”斌哥哥抢着纠正我。我忘了斌哥哥也是江西人,完了,一下得罪一对老乡。
“在我们广东人眼里,出了广东,都属于北方。”我说。
“那海南怎么算啊,他们可比你们广东还要南耶。”胖子提出质疑。
“这个时候,广东人就会把地图反过来,然后指着海南省说,你看,海南不是正好在广东的北面吗?”我被自个儿戳中笑穴了,胖子和斌哥哥对我这话直摇头,表示很无语,继续吸他们手中的奶嘴。
我猛吸了一口烟,任烟雾在我嘴边任性的伸展腾挪,我知道,我陷入了沉思。
过了有半会儿,我试着让胖子修正他刚刚犯下的过错。
“胖子,我长得真有那么难看吗?”
胖子艰难的挪动着他那根不是脖子的脖子,看着我,表情深邃,他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自知大事不妙,想制止他,却已来不及了。
“有,真有。”胖子说的那么云淡风清,就好像这事跟他屁点关系都没有。
斌哥哥在一旁笑而不语。笑而不语有时比说错话更让人难以接受。在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胖子是值得被原谅的。
我继续望着升腾的烟雾发呆。
“其实,长得丑不是我的错。”我说。
“这么说,你还想怪你爹妈啊。”我被胖子这话呛得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没办法,只能继续往上追究。
“没有,怪只怪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二
青哥突然在公司内部吐槽群里找我,“泽泽,其实,我有个秘密,一直没告诉你。”
“你已经有老婆了,不能喜欢我的。”我回说。
“不是这事。”
青哥回的这四个字仿佛另有深意,意思好像是,他对我的情今日暂且按下不表,来日方长,可慢慢细说。我越想越觉不对劲,屁股微微一紧。
“那是什么事啊,赶紧说。”
“我就是想说,我儿子的名字跟你一样。上班第一天就想跟你说了。”
“青哥,你想占我便宜。”
“我说真的,原以为,这名字天底下不会有第二个人想到的,想不到被你小子给占了。”
我弱弱的回说,“隔壁邻居有个小孩,姓跟名跟我一模一样。”
青哥回了一个冒汗的表情。
三
坤哥忽闪着他那两颗大眼睛,边吃着早餐,边跟我们述说昨晚的梦境。
“你们知道吗,昨晚,我梦到了一条狗…”
坤哥刚把话音落在狗字上,我便抢着问他,“是公狗还是母狗。”嘴角不忘挂着几分狡黠的笑。
“没仔细看。”坤哥答得特别自然。他接着说,“狗在后面一直追着我,就这样,一晚上每好睡过,净跟着它跑马拉松呢,搞得我早上起来,累得半死,肌肉还有些酸痛,你们说,梦里跑步肌肉还能产生乳酸?”
胖子故意无视坤哥的提问,直接问他,“坤哥,你确定你是跟狗跑步跑累的?还是说,那条狗就是条母狗。”
坤哥一时半会还没明白过来。看我们已笑做一团,瞬间秒懂。
最后冒出一句,“去你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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