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方的天空现出鱼肚白的时候,小傻子就把二愣子和大龙二龙兄弟叫醒,熬一锅玉米面糊糊,热了热昨夜剩下的咸菜炖干鱼和玉米饼子,分出一小半给赵老爹端过去,放在温热的火炉上热着,等老爹睡醒了再吃。他们四个又是风卷残云,稀里呼噜地把所有的饭消灭干净,收拾收拾,出门找老五去了。
自从小傻子他们从老林子边缘把老五带回家,老五就再也没有说话,突然间就像变成了哑巴。几个人的训斥,他似乎听都没听,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二愣子他们不明白,小傻子心里清楚,他这是被吓着了。从那以后,无论是上山还是下河,大家都凭借自己的能力参与,只有他一个人,除了帮老娘侍弄那几块薄田外,就是围着老娘转悠,倒是把老娘伺候的开心了。
推开老五家院门,看见老五正在帮老娘做早饭。老五看见他们四个近来,愣怔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家什,默不作声地把他们领到自己的屋里。
小傻子看着老五那个蔫头巴脑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抓住他的胳膊,坐下来说:“现在你明白了吧?火狐狸就是咱们桌子山的山神,绝对不能伤害它们,眼下北山来了一条巨蟒,再加上南山那头大熊瞎子,以后我们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山上的猎物被吃掉的吃掉,被吓跑的吓跑,一旦没有了猎物,这两个孽畜就会下山来屯子里祸害,到时候不但咱们屯子里鸡犬不宁,连老人孩子都有危险……”小傻子看着老五漠不关心的表情,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你倒是说句话呀!”二愣子有些不耐烦了,推了老五一把。
小傻子看着老五的眼神活了一些,伸手制止了二愣子,继续劝道:“火狐仙建议由你来把熊瞎子引到大蟒蛇那里,让它们互相残杀。我没有想过让你以身犯险,只是希望你回到咱们的队伍里,大家一起为屯子里的老人孩子出力。”
“我,我……”老五抬起头,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我看你就是被大熊瞎子吓破了胆!”二龙突然站起来,指着老五说了一句,从前屯子的年轻人里,数他胆子小,自从跟着小傻子上山下河以来,慢慢锻炼的越来越胆大,现在站起来指责老五,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有些意外。二龙紧接着一挥手,对着大家说:“我们走吧,引熊瞎子的任务交给我好了,就让他老五每天围着锅台转,在家做个小女人算了。哼!我看他现在还不如美莲她们那几个娘们呢!”
说着拉上小傻子就要出去,二愣子和大龙也站起身,跟着往外走了两步。这时候,身后传来老五的声音:“你们等等……”
小傻子他们回过头来,看见老五红着脸,气鼓鼓的样子,一只手有些哆嗦着指向了二龙:“我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来说我,这引熊瞎子的事,我还偏要去,你们等着瞧吧!”
“好!我等得就是你这句话。老五兄弟,这屯子里的年轻人,属你脑子灵活,打猎的经验也丰富,有你参加,咱们一定能战胜那些为害山林的孽畜。”小傻子转过身,一把保住了因为生气而有些颤抖的老五。
其实,这段时间里,老五一直在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他的几个哥哥,大哥二哥没的早,三哥又远走他乡,只有四哥跟他朝夕相伴,对他照顾有加,两兄弟情深义厚。自从四哥被火狐狸引到三道沟被算计而亡,他就憋着一口气想替四哥报仇。
好容易有了机会,又差点被熊瞎子吃掉,本以为那时就要去见四哥了,谁知道小傻子他们为了救自己,连性命都不顾了,如果不是火狐狸,自己肯定命丧黄泉。虽然火狐狸是为了搭救小傻子,但是间接地救了他,这让他心中的那些仇恨,消除了不少。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听赵老爹和小傻子的话,出了事,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现在被二龙的激将法所激怒,心中那股气又回来了。
“太好了,今天我们好好准备,明天上山,我去引诱大熊瞎子,你们沿途做好记号,咱们兵分两路,这次一定要成功。”小傻子心里高兴,大声地喊着。
“不行,指挥调度离不开你,还是我去引诱那个大熊瞎子,毕竟我曾经见过它,我要将功折罪,更要二龙看看,我老五到底是什么人。”老五这时候的气还没有消,扭头看着二龙,大声说道。
“五哥,别介意呀,我那是开玩笑的,怎么可能小看你啊,老爹说过,‘请将不如激将’嘛,兄弟给你赔不是,五哥你千万别忘心里去,你永远都是我的五哥。”二龙这时候笑嘻嘻地说,顺带着给老五作了几个揖。
“去你的吧!哈哈!”看着二龙那个滑稽的样子,老五推了他一把,笑了。
“二愣子,大龙,你俩再辛苦一趟,通知大家都来老五这里,我们好好商量商量,不但要确保这次能够成功,还要让大家的安全能够得到保障。”小傻子看见老五缓过来了,立刻发出命令,着手开始准备起来。
屯子不大,不一会儿老五家就聚满了人,就连几个老人和妇女都挤进来了。小傻子让张老爹和美莲把老弱病残孕都带走,该劝回去的都劝回去,剩下十几个精干的年轻人,准备家伙,谋划线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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