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的家乡在湘北的一个小县城,我的娘家在离县城三十里左右的一个小镇中学里。我的家乡情结不是特别浓郁,缘自于父母亲工作经常调动,我跟随着他们从北到南,没有老家的宅子可以惦记,更没有村头的那棵树屹立在心上。这个我19年前走出去求学的家,我在里面真正居住过的日子不会超过三年,父母亲到长沙和我一起居住也快十年光景,事实上这房子已经处于一种萧条的状态。我出门求学后,每次回到这个家都是匆匆忙忙,从最开始还会在家里睡上几晚到现在几乎全在酒店解决,这种关于老家的概念其实是非常模糊的。我很难有特别想回家住住的念头,这所我当年就读过的高中,因为农村生源的锐减,现在已经变成了方圆四里八荒唯一的初中,教师家属楼里原来居住的老教师们大都离开这,要么移居县城,要么跟随子女住去大城市,家属房现在大多被周围的农民租住为陪读所用,小区大门口悬挂着一块标牌“杨梅农民诗社”,还可以显示出这里是一个矗立在田野上的文化机构。
今年元旦,因为我外婆身体状况不佳,我父母亲放弃在长沙已经装修好的新房,挪移回到了这个院子,重新将空置多年的房子再次温暖起来。正月过后,母亲因为要将前年手骨折时嵌进手臂内的钢板取出,在我这里修养了一个多月,父亲一个人在家里担负起照顾外婆的责任。母亲在手臂拆线没多久,因牵挂家里的父亲和外婆,一直急着要回家。我不放心母亲一个人回家,终于抽出个空闲的周日,驱车将她送回家。
回家的路是熟悉的。春雨绵绵的,下高速不久快抵达小镇的路旁,油菜花隐隐,在烟雾的衬托下,这平时在我看来再寻常不过的田野之景竟被我看出几分水墨之意来。当然,同时唤醒的还有嗅觉,那种夹杂着雨后清新以及嫩草独特青味的空气是农村特有的氛围,很是特别,这种欣欣向荣和蠢蠢欲动的意味是城市里的春天所不具有的,花不娇艳,兀自开放;柳不婀娜,独自生长;这些却成为了最强的春信。站在自家的阳台上,静静地望着围墙外已经开始翻整的田地,我突然惊觉,心中老是向往种菊南山下的那种清悠,现在看来,是那么的唾手可得。
春归
一楼的邻居家,曾经遭遇过一次大火,事后翻新装修了一番,在这栋老居民区里最为鲜艳。他索性,将原先的老式阳台打通,就着前面的一块地,铺盖起花式地砖,顺势在屋的前后搭了车棚和凉棚。被他修葺整齐好的地砖中,还保留了一棵树,正郁郁葱葱,想必等夏日炎炎时,是不可多得的纳凉场所,邀明月对饮,看星星嬉戏。而此时,周遭油菜花开得正艳,他家一条名叫巧克力的狗正在前屋和后院撒着欢的奔跑,弄得我家跳跳和它玩得不亦乐乎,好一派岁月静好。
春归
父亲经过一个多月的锻炼,厨艺明显提升了不少,一桌子精心准备的菜肴让我们直呼好吃。家里面尽管家具破旧,但被拾掇得整整齐齐,看上去十分清爽。卧房里四周悬挂着的黑白老照片,亲切而又熟悉,几乎每张照片一个故事。我不由得,对这个我以为陌生的家,徒生出几分留恋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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