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2016年1月—10月,是我最痛苦彷徨、茫然无措的大半年,这大半年让我在物质和精神两方面承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压力和折磨,这样的经历带来的影响一直延续至今。
2016年1月16日,我老公因精神状态很差就近入院心内科;1月17日进入CCU监护,后急转神经内科并下达病危通知;1月19日,确诊脑梗死,并于当天下午转同市知名医院救治。1月31日,再次脑梗,连续下达两次病危。2月16日至4月,转入单位医保医院康复医学科进行康复治疗;7月11日至7月20日,二期康复治疗;10月8日至10月15日,三期康复治疗。至此,我如同韩剧的女主角一般经历了“欧巴”暴病、绝症、抢救、失忆、抑郁、痴傻、癫狂、脆弱直至深度依赖像个幼儿......然而这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一点也不浪漫,除了恐惧还是恐惧。这一年3月,我满36岁;这一年4月,我们宝宝满3岁;这一年5月,我创业的工作室满1岁;这一年6月,我老公才满37岁。
这一年的过程至今我也不愿细细回顾,当你置身巨大的灾难之中时,当下并不觉得痛苦,其实最大的折磨是当你咬牙切齿挺过这一切的疾风骤雨冷静下来时,你不知该如何面对家庭全面的碎裂和望向稚儿时让人齿根生寒的不安——我该怎么过明天?
后来很多人都问我,你是怎么挺住的?我很难回答。第一,你必须挺住;第二,严格来说,这场灾难至今我是否挺住了还很难说,这就像地震的灾后重建一样也许需要很多年很多年,也许最后也不一定能修复如初。但很确定的是,我没有在这场巨大的家庭浩劫中倒下,除了孩子精神层面的反向倒逼以及年迈父母的谆谆叮咛外,最大的支撑来至于我的事业伙伴兼闺中密友——老冷。她很少让我抱着哭,她一直拖着我在跑,快速的跑,在疾风骤雨中的奔跑也许是减少痛感最好的方式。所以,就在这一年,她拖着我实现了我俩一直以来的愿望——出国游。在众人不解的眼光和各种莫名的揣测中,我在最痛苦的2016年由闺蜜垫钱去了欧洲。
2016年11月27日19:36,我们出发了。在深圳转机呆了一天,我们笑称“要为未来可能受委屈的中国胃进行最大限度的补给”,吃了好几餐。因为等待我们的是即将到来的14小时的飞行以及7个半小时的汽车。这未知的、艰辛的旅程,却带给我久违的属于美好生活一面的温暖气息。孩子在电话里哭着要妈妈,有些揪心,但我决定暂时把她放下,我需要替她找回以前那个生机勃勃的漂亮妈妈。期待美丽的旅程,更期待找回对生活向往和期望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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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28日15:12,冷冽的空气唤醒了因为飞行12个多小时早已发糊的脑袋,法兰克福终于到了……我俩好好的回顾了一下,我们因为在深圳宝安机场待机待机太久,所以吃了一盒难吃的鸡翅花了24元,买了一袋淘宝只要17但是机场要71的小饼干。心生不爽。所以在朋友圈发布了一条限时限量限品种的人肉代购业务,我们限定的品种是Fresh的黄糖唇膏、双立人的指甲剪、施华的饰品,广告语是“小嫂子代购,愿者上钩”!走出机场,鼻子好干,脑袋好困,肚子好饿……坐上汽车:巴黎,听说你很乱,我们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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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29日01:13,经过7个多小时的汽车,我们到了巴黎。第一站,导游让我们寻找卢浮宫三宝——三位残疾女士。坦白说类似这种著名的博物馆,不做充足的功课,其结果也就是远远跟传说中的真迹合个影罢了。法国的第一餐是个5.5元欧的三明治,奶酪很好吃。巴黎的第一夜,冷冽、漂亮又神秘,满眼的雷诺、满身的疲惫。今天主要是休整,真正的旅程从明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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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29日05:35,巴黎时间22:34,终于洗漱完毕可以躺床上了,累哦。导游路上一直在强调巴黎治安乱,不要单独行动,说漂亮的吉普赛女郎都是专业做贼数百年。但我俩还是伴着忐忑的心态到附近超市转了一圈,买了巧克力和一瓶小酒准备倒时差,真是便宜啊。小酒只要1.7欧。巴黎的经济型酒店真是小的可怜,卫生间几乎无法转身,裹着睡袋躺下时红酒已经开始发挥效力,很快沉沉睡去,期待次日的深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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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30日05:22,游览了塞纳河,在“老佛爷”顶层鸟瞰了巴黎。这座永恒之城,每个法国人平均一生拥有7个情人。哇哦。第一次到欧洲的人会不会像我一样觉得身处著名景点或者走进随便一个街道时,仿佛置身奇幻世界?随便一个转身都像电影镜头,漂亮极了。这里特别适合遗忘,遗忘那些地球另一头的烦恼和喧嚣;这里特别适合遇见,因为擦肩而过的路人都异常俊美。整整一天下来,除了在协和广场被吉普赛人追逐稍感败兴外,一切都很不错,为了跟意大利比较还特意尝了尝这里的冰淇淋,结果被朗姆酒口味打败了,酒味甚浓,微醺。巴黎到今天为止一直让我晕乎乎的……我甚至想,如果年轻10岁,我会给自己一个长长的假期,也许可以坐在巴黎街头喝上一杯咖啡,期待一场浪漫的邂逅;或者再老上20岁,卸下所有的重担,与姐妹故地重游,端着一杯红酒主动出击、情挑巴黎!不是说一生要7个嘛?好像差得还很远呐……最后15分钟,街边咖啡馆,一杯热红酒、一杯拿铁,两个土嫂子告别了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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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1日16:41,告别了巴黎,在法国边境高速公路边上的一个小镇的早晨醒来,我已经渐渐适应了这样清冽的早晨,深深的用鼻子呼吸一下,瞬间能舒缓室内无处不在的暖气带来的干燥,很爽快。今天的行程是阿尔卑斯山的雪朗峰,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异域风情?看看书看看网页和亲眼所见的区别还是很大,10几个小时飞行的辛苦,10几天和宝宝分开的牵挂等等诸如此类的付出,值得。世界确实大,但其实并不远。换个地方看世界,世界也换个角度告诉我:你所承受过的那些苦痛、挫折和不安换来的这样一颗更加热爱生活的心,才是永恒的救赎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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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2日02:30,瑞士。住了几夜,大致对欧洲的住宿有了点概念,我说的是经济型住宿的概念。如果是自由行,标准间,一般的HOTEL价格在人民币500—600,像IBIS这样的连锁店价格在人民币800—900。没有不干净的酒店,只是法国境内普遍小,像香港的住宿。瑞士因特拉肯小镇附近的酒店今天就给了我们惊喜,居然可以走动的比较自如。可能是乡里的原因吧,总之感觉不容易。因特拉肯小镇真的超级美,而且集结了全世界最密集的顶级手表专卖。但今天感觉最亏的是没忍住上了8块钱一次的厕所,一瓶水喝进去要8块,拍出来也要8块,哎哟。另外,厕所修的像银行,好厚的“防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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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2日20:55,阿尔比斯山没有想象中震撼,可能纯看山水哪里都差不多,只是人文、建筑差异大。山脚和山坡分布着很多精致小巧的独栋别墅,屋外停着很多吉姆尼这样的小车,很少看到有人走动。这个全世界最富有的国家处处透露着寂寥和冷清,估计长期住下来会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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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3日15:40。我们到了意大利。卢塞恩湖边解散的时候,导游只给了10分钟自由活动。我俩因为实在没法在车上吃泡面,于是试着去找找中餐怎么解决。很幸运在边上一个餐厅用残缺的英语点了一份玛格丽特披萨,在最后1分钟端着披萨冲向湖边……哇哦,在游艇二楼晒着太阳看着天鹅,吃着热腾腾的大披萨,连导游都觉得我俩太会享受。可不是吗?欧洲之行皮肤太干燥,闲逛的时候我们买到了著名的瑞士幸福面膜,当晚我俩就涂上了然后怀着对幸福面膜可能带来对皮肤瞬间救赎的美好期待我们做了一晚上的美梦。次日醒来,我俩互相看了看脸——“嗯,年轻了好几岁哦,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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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3日15:44,意大利的4星酒店,确实比较大一些,餐也多谢,牛角包温热的,蘸上原味的酸奶,美味极了。意大利的早餐,温暖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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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4日14:54,今天我们在佛罗伦萨选了一对姐妹款的戒指作为纪念礼物,纪念我们的第一次出国游。我和老冷2004年相识,先后同时共事过两家公司,一家两年不到,一家长达10年,之后一起辞职创业1年,截至此次出行我们已经走过了整整12年一个周期。除了曾经在工作上有过争执外,我们从未吵过架、红过脸,可以说志同道合、情同姐妹。特别在创业后的一年多里,我们才发现原来这份友情在如今的现世中如此难得和珍贵,没有人能像我们这样信任和理解对方,为对方考虑、为对方心疼。她生孩子不顺时我在病房忍不住哭过,我在遭遇老公生病时她为我难受的掉过好几次眼泪。我们从不为钱争执,我们互相陪伴扶持。我们约好今后每去一个地方都买上一个姐妹款,以后传给我们的孩子,告诉她们:人生的旅途中如果能得一个真心的朋友并好好经营,风景将格外美丽,困境将更快过去。人总会老去,钱总会散去,唯有真挚的情感将恒久温暖、照亮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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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5日00:09,罗马国家祭坛巍峨肃穆,许愿池丢下两枚硬币许下了四个愿望,品尝了奥黛丽赫本罗马假日里爱吃的冰淇淋,艺术家广场喝了一杯纯正的Espresso,油油的、厚厚的、醇醇的口感瞬间惊艳了我的味蕾。一顿当地的意餐以及被冰淇淋店里的小伙子调戏了一把后,我们告别了罗马,一个短暂而美丽的假日。意大利不同于巴黎的浪漫,她显得更加自由潇洒,在众神之殿听着街头艺术家的表演,看着眼前的飞鸽划过天际……心都要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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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6日05:54,告别了威尼斯,夜宿奥地利,入住一个全木质的家庭旅馆,这也是我此行最喜欢的一夜住宿地,温暖质朴。昨日看到威尼斯叹息桥两端一边是总统府一边是死牢,天堂与地狱一桥之隔。而我们,想家、想娃和想继续行走的念头也在心桥的一左一右,时而左,时而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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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6日15:32,在农庄醒来,原木黄光、壁炉炊烟,一家子一起,就是我一直以来憧憬的理想家园。家庭旅馆的女主人热情的招呼着我们,男主人和儿子去度假滑雪了。丰盛的早餐,推窗即现的阿尔卑斯山的朝阳,女主人挥手告别的笑脸,组成了欧洲行最美好的一个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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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6日17:00,告别。一路上的导游非常好,一个年轻的西安姑娘,她以每天平均3个多小时的细致讲解,以她极为丰富的知识储备、热情澎湃的职业激情、客观正面的祖国意识,伴着欧洲无以伦比的建筑、风情、景致,为我们悄然拉开了认识世界的一角,小小的一角却惊心动魄,让此行几乎无憾。
后记
这场为期15天的旅行,让我从2016年几乎一整年的悲苦中抽身,走出看看世界,不再纠结于眼前的破碎。15天离开的日子,也让我终于有个独立的空间和时间冲刷内心的委屈和疲惫,让我在回去面对孩子时已经是个平静甚至带有喜悦的母亲。愿我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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