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儿叫金蝉为“爬蚱”,小时候觉得爬蚱好吃,现在我从来没吃过那东西,认为它是昆虫,心里嫌弃。
在我们豫东平原留传着这样一句话:打完场,合完垛,爬蚱出来一小摞。
麦罢,正是金蝉出动的时候。今年和往年不一样,今年我还没有听到蝉儿的叫声, 麦季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按说,正是蝉儿叫声兴起的时候,可是我还没有听到一丝蝉叫声。蝉声在我们这儿好像完全消失了。去年夏天蝉声就很少,加上人们的肆意捕捉,蝉,好像彻底绝迹了。不知道下过雨之后,还会不会有爬蚱出来,还会不会有蝉鸣?
我不知道蝉儿的绝迹终究是好事还是坏事? 人们在少了一道美食之外,再也听不到小时候蝉声如潮的壮阔场面。曾经的蝉声是那样让人讨厌,讨厌它的叫声影响了睡眠,现在想听它的鸣叫都感到是件奢侈的事情。
人,是个很奇怪的动物,某种东西泛滥时,讨厌至极,某种东西绝迹时又想它的好处。
小时候,常常吃爬蚱,蒸、煎、炒,炸,爬蚱的美味刻在儿时的记忆里。对于一年吃不上几回肉肉的孩子来说,爬蚱是大自然对他们最好的馈赠。
那时候爬蚱真多,每天晚上都能逮上几十只,有经验的逮家,一晚上能逮上百只。 天明上学路上见面首先问:“你夜个(昨晚)逮多少只爬蚱?”
小明说:“我逮十二只。”
小花:“我逮二十只。”
小强说:“我逮二十五只。”
大国说:“咱庄数环儿逮的最多,一夜逮了一百零三只。”
“呦,真能,明儿和环儿一块逮”。小花很羡慕环儿。
环儿不上学,环儿专门专业逮爬蚱,她的生活比任何孩子的生活都好。 小伙伴们,互相报告自己逮爬蚱的个数,那时候是最自豪的。好像谁逮的多,谁就是冠军。 有的孩子甚至想学环儿不上学,只在家里逮爬蚱。
天亮,槐树上的爬蚱弓着腰,蝉蜕中间裂开了一条缝,蝉儿出来了,白嫩嫩的,翅膀还没有完全张开,柔软中带一点嫩绿,它附在蝉蜕上面,慢慢等待完全脱壳的那一刻。此时才知道金蝉脱壳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到这种情况。孩子们是兴奋的,脱下鞋子光脚爬上槐树,去逮那只还没有完全脱壳的蝉儿,孩子们如获至宝,兴奋地把蝉儿放在口袋里,几只爪子抓得手心痒痒的。
从小吃到大,人们吃爬蚱吃上了瘾,大肆捕捉,连爬蚱种都要吃净了。
今年夏季的蝉声看来真的很遥远。因为树行里,再也没有了爬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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