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交替岁月流逝,童年记忆日久弥新,那是一些乡下生活的片段。
春季是“九九歌”的后半部分,“五九和六九,沿河看杨柳;七九河冻开,八九燕归来; 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春季是柳树、麦田、荠荠菜、香椿、槐花和榆钱的记忆。
村东头井台边有口涝池有一个石头洗衣池,池畔有几棵柳树换上了新装,叫人赏心悦目。
放眼望去临村最惹眼的还是柳树那朦胧的绿雾。
渐渐地那涝池上漂浮着一层白色的柳絮,渐渐地那柳叶由鹅黄变成深绿,村里的孩子们戴着柳条帽吹起了柳笛在游戏。
我央求爷爷也要这些,爷爷就拿把镰刀割了一些柳条。我把枝条绕来绕去编了一个帽子戴在头上。他割了些柳枝在布鞋下面来回蹭,直到树皮和树枝脱开,用手一抹,便成了一根管子。把两头切齐,把一头捏扁,再把外皮刮簿一些,放进嘴里一吹便是一个柳笛。那细长点的声高,粗短点的声音低,振得嘴巴发麻。就这样,我全副武装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麦田里有的是荠荠菜,在麦子中间的绿得和麦子一个颜色,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它的带齿的叶子。有的长得快一点已经开始出苔了,还能看出一些白色的花蕾。
在田垄上的叶片则紧贴着地面长,向四周伸展像大车的轮辐,叶片则是斑驳的土黄的拟色。
等到荠荠菜拔节之后大人就不允许孩子们到麦田里去玩,一些穿过麦田的插斜便道也不允许通行了。
麦子开始返青拔节,可以说是“一周”不见当刮目相看。
这时麦田里有一种麦蒿叶子象文竹一样,顶上开着一团细碎的黄花,散布在麦田中仿佛是一层淡黄色的雾。
在麦田里还夹杂着一些麦瓶草,拔节后头顶长出一些葫芦形的花瓶,花瓶口上开着玫瑰色的花朵,真是万绿丛中一点红。
后院里有许多果树,奶奶常常让我看枝头是否有叶芽花苞,期盼着春天的信息。
至于香椿槐花和榆钱,邻里之间帮忙采摘共同分享,送出一把香椿,换回一碗热气腾腾槐花榆钱蒸饭,乡情在春天这一来一往中传递延续。
清明前后点瓜种豆,清明时节雨纷纷,这时爷爷就带我到菜地播种,春雨过后就带我去查看是否出苗。
燕子总会如约而至,后门顶上专门给它们留了洞口进出自由,它们在院子里呢喃细语,在天井堂屋间翩翩起舞,最后面对面停在堂屋门口楼板梁侧面那两颗缠着布条的方钉上,决定造窝生儿养女。
于是从早到晚叼草衔泥,之后下蛋、孵化、育雏。
奶奶让我数有几只雏燕的时候,我看见这些小家伙只露出头和脖子。身体是粉红色的没有毛,嘴巴像一个空空的粮食口袋,比头还宽,嘴角是黄色的。每当父母衔来昆虫时都争着伸长脖子张开大大的嘴巴吱吱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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