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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直茜草生长茂盛时节,郑国新郑城中,靠近城门东的一处小院子门前,似乎不那么太平。
此刻,一个书生男子子启正在轻轻敲着院门,小声喊着:
“静儿,开门啊!启来了!”
子启透过门板缝隙,看着心上人静儿正在有以下没一下的在石臼内杵着茜草。
子启想着是不是自己声音太小了,静儿没有听见?他左顾右盼周遭没有邻居走动,稍稍放大声音,喊着:
“静儿,开门啊!”
随之,子启的声音加大,静儿下杵的力道也加大了,根本不往门这边看一眼的。
这下,可把子启急坏了。
子启最近一段时间为了应试,整日在家闭门苦读,就是希望能早日考取功名,迎娶静儿为妻。
今日好不容易得闲,他跑来这里,就是想好好跟静儿说上几句话就回去。
虽说两家离得不远,算得上是街坊近邻,懂礼数的子启还是要考虑到终归是上巳节刚过,还是要注意一些相处分寸的。
子启眼看着在门外呆了一炷香时间,只见他抓耳挠腮,在门前不停地走来走去,也不敢过于大声地喊静儿开门。
这个书呆子,想着是不是静儿埋怨自己没有抽时间过来见她,受冷落了?
子启有些后悔起来,站在门前思来想去,心中的话语也脱口而出:
“我们东城门的地平坦得可以建一座小广场,你家就在这里,与我家隔着平地边上那个山坡旁,我知道你最近都去山坡上采摘茜草,带回家来将茜草根部处理好,做绛色染料的原材料。
其实,我天天都想着你,期望能够见上你一面。你的家是离我家很近,你的人却是离我太远了。你要体谅我苦读功名的原因啊,还不是为了我们将来能过上好日子呢!”
静儿透过院门地上的影子,早将子启的窘迫看在眼里了,心里气恼归气恼,心疼还是有的。
静儿停下手里的活,想着这几日对子启这个书呆子望眼欲穿的等待,又气又羞。听着子启认真又傻气十足地表白之声,气早已消了大半。
她边走向院门,边轻声埋怨着:
“东门这边栗树旁边就是我的家,我的家这么好找,(离你家也这么近)。难道你就不想念我吗?这么多天,你就一次空闲都没有,不能来到我身边吗?(你不知道我日思夜想的都是你吗?你不知道我身为女儿家,不可能去你家见你吗?)”
随着院门打开,一对有情人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所有的埋怨都化成欢喜!
《东门之墠》
东门之墠,茹藘在阪。其室则迩,其人甚远!
东门之栗,有践家室。岂不尔思?子不我即。
生僻字注析:
墠〔shàn〕:经过整治的郊野平地。
茹藘〔rú lǘ〕:即茜草,其根可作绛红色染料。
阪〔bǎn〕:山坡。
迩〔ěr〕:近。
程俊英 蒋见元注:
这是一首男女相唱和的民间恋歌。
诗共两章,上章男唱,下章女唱,一唱一和,是民间对歌的一种形式。首章“其室则迩,其人甚远”两句,将相思而不得见的心情曲曲折折道出,委婉隽永。
“室迩人远”久为后世文人表达咫尺天涯相思之苦的习语。
高亨注:
女的和男的住处很近,而不常见面,女方希望男子到她家里来。一般情况,男女恋爱,难道女家相会,因而知道这诗的主人公是女子。
褚斌杰注:
这是男女相互唱和赠答的情歌。上章男唱,说住所虽近,但咫尺天涯,无缘亲近;下章女唱,说自己亦有相爱之意,怨责对方不肯大胆到她家来。
此诗热烈坦率,用对歌传情是民间男女惯用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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