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圣诞节的气氛越来越稀薄。走在大街上听不到满大街欢快的《铃儿响叮当》乐曲，商家也安安静静，没有大喇叭在门口狂喊“圣诞大促销”。直到我在电梯里碰到买了一大袋子红苹果的邻居，才知道圣诞节已经悄悄来临。
于是女儿问了我一个她去年问过的常规问题：“妈妈，圣诞节是为了纪念谁？”我和去年一样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我是个没有信仰的打工人，只知道肯定和耶稣有关。
不愿暴露自己的无知，我果断低头百度，然后一拍大腿，圣诞圣诞，指的不就是耶稣的诞辰嘛，这么简单的问题，以后任谁也考不住我了。
虽说没有节日气氛对自己的钱包有利，但我还是挺怀念以前的那种欢乐。
10年前我在北京读研，当时大家正处于对“洋节”疯狂崇拜的时期。作为“洋节”中的top1，离圣诞节还有大半个月时，商场里便早已布置好大棵的圣诞树，配合着街角玻璃柜台里摆放着的诱人的传统食品糖葫芦，有种莫名的和谐感。
受到热烈气氛的感召，我和同学们每到平安夜那天便会相约去离学校最近的商场大吃一顿。临近毕业那年商场搞了很多活动，什么逃离迷宫啦、免费抢气球啦、和真人扮的玩偶合影啦。
现在看那些没经过ps的照片感觉我们又丑又疯，打扮得比红楼梦里的刘姥姥还要土包子，但当时笑得真开心，满脸胶原蛋白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小朱回了老家山东当老师，小易去了冰雪纷飞的加拿大，我当了两年北漂后连滚带爬地回了老家。
后来短暂地当了一年乡村教师，教小学二年级语文兼班主任。当时颇为意不平，好歹自己也是重点大学出身的高学历人才，竟然沦落到在偏远小镇和一帮平均学历不超过大专的人混在一起，人生真是失败至极。
就在圣诞节的前一周，有篇课文里提到了圣诞节，我轻描淡写地把这个词带过，想当然地认为8、9岁的农村孩子应该什么都不懂。
结果下课时有个可爱的小男孩淼淼跑到讲台边，扬起圆圆的小脸对我说：“老师，你知道圣诞节吗？”我笑笑没说话，他又认真地说：“圣诞节我会送你一个大苹果的。”
我赶忙做了个“嘘”的动作，“老师家里有很多苹果，你的苹果送给爸爸妈妈就好了。”
结果圣诞节当天我请了唯一一次假，去把社保从外地转回来。到了傍晚居然下起雪，费尽千辛万苦我才搭上车回到学校，冻的跟只寒号鸟差不多。
等气喘吁吁一步三滑地走进宿舍时，发现桌子上堆着好多个大苹果。数学老师用嫉妒的语气告诉我，孩子们带来了很多苹果说要送给班主任，看见我不在就让她帮忙转交。
其中有个孩子心思颇重，一步三回头地望着数学老师，最后忍不住又跑回去叮嘱她：“老师，苹果是送给我们班主任的，你可别偷吃了啊！”
说到这里我俩同时大笑，那间简陋的宿舍洋溢着温暖和欢乐。
写到这里忽然想吃苹果了，我去洗水果，大家圣诞快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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