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针进来的时候，桂兰醒了。
“怎么着，向东说你头晕几天了？”
“嗯，这人想起来，一抬头就晕想吐。”
杨针身上就有股消毒水的味道，像医院的味道。不好闻，却感觉干净安心。桂兰微微睁开眼睛，阳光有点刺眼。
杨针稍稍给她检查了一下，就给桂兰挂水了。“就葡萄糖吗？”
“还有药啊，光葡萄糖哪行。那谁都能做医生来。”
挂上水，杨针坐了下来，看了一下速度，问：“向东上班去了，谁看着？”
“还要人看着？”
“我还要回去，不然有人找去了，我总不在也不行。我贴了条在门上说十点回去的，我看半小时要走。”
“这要吊多久？”
“你这比较慢，要到中午。”
中午，还有午饭要做，指望着吊了水能起来呢。要不，叫腊梅来一下。
“不要紧，我打电话叫我大女儿来一下。”
杨针看了一会，就跟桂兰说怎么拔针，然后走了。桂兰摸着电话拖过来给大女儿家打了个电话。
是亲家接的。桂兰不好意思，可是，自己怕起来张罗了回头水白吊了，明天又起不来可不白花了钱。
跟亲家说自己头晕起不来有两天了，想腊梅回来一下，家里要收拾。
“亲家，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们家事情多。”
“人总有一天会生个病什么的，那有一辈子不求人的呢？何况自己生养的女儿，我去叫腊梅。”
腊梅回来的时候，带了两斤新鲜肉还有几个鸡蛋和菜苔，菜是婆婆掐的，蛋也是婆婆准备的，还提醒她买点肉。
把东西放桌上，奶奶的嘴就哆嗦了几下，说还花钱买东西做什么。
腊梅说，等会我做点新鲜汤你吃。就进了房。
桂兰眯着眼说：“我也不想叫你起来，这几天一睡着，家里就不像样子了，昨天还烧了午饭，今天这怕水吊不完，又怕起来了头疼狠了。”
“你就安心睡着吧。我来收拾烧个饭。帮你们把晚上的也烧好。”
腊梅把外衣脱了，拿过桂兰的围裙套上，桂兰心里有话想说，说话也费劲，回头再说吧。
“扶我上个厕所。吊了水想上厕所。”
腊梅去后边找了粪桶来，向东这个习惯好，挑回来的桶总是干净没有什么刺鼻的味道。
扶桂兰上了厕所。腊梅把厨房收拾了，把锅碗瓢盆都洗了，又喂了院子里的牲畜。把家里几个人的衣服用洗衣粉浸泡了，就烧了午饭。
烧饭的时候，大姑来了。奶奶很高兴，竟然流了泪。拉着女儿的手说：“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姑姑说：“看妈说的，家里过年的客人都来过了才有空来看看的。”
“你看腊梅，她妈睡在床上，打个电话就来了，买了菜烧给她妈吃，又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想起女儿这些年来得少，一年就回把，高兴过后有心酸，也有点生气。
一边说一边喘。
大姑说：“她年轻跑得快，平时舅娘能干不需要我插手帮忙。我家里事情也多，哪有时间来做事情。”
“你来吃个饭的时间总有。”
“我又不会骑车，你不晓得我走回来一趟要小半天，以前的路都封了，改走大路了，又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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