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印第安城主
年少时的我一度忧伤,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从少年时代开始,伤感的情绪就进入了我的生活。记忆中最清晰的痛苦是从2003年开始的,那一年我正上高三。年满十八岁的我开始接触到残酷的竞争,那时我还并未真正的意识到高考是什么,只是在语文课堂上从老师的口中得知的被他描绘的如天堂一般的大学生活时,开始无比的向往,开始意识到今后随着高中生涯的结束,我也是要进入大学的。
但随着成绩的下滑,恐慌和焦虑的情绪开始袭向我,当时的我并未从任何人那里学到过如何处理这些情绪。伴随着学业的压力和少年情窦初开时涌现出的那些情愫,我有些不知所措。
那时我从学校的宿舍搬至亲戚家中借宿。晨出夜归时的路上伴随着许多孤独和压抑的心情,很多时候想大哭一场却力不从心。悲伤从来都是一个狡猾的敌人,不停的骚扰着你,却不让你抓住它而哭个痛快。
有一天夜里,当我再次回到住处,被情绪折磨得有些失控的我暗下决心要在第二天向暗恋许久的女孩表白。我当时并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做完这个决定时,我如释重负,合衣睡去。
第二天当我像预先在脑海中演练的那样,走近学校的东门口,一如既往的看见她在路灯下捧着课本背诵着时。我的勇气化作乌有,匆匆地怯懦地却又不甘心地走过门边时,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我。
当我来到教室里时,偌大的教室空无一人,时间尚早,自习的人还没有到来。我坐在座位上带着深深的挫折感开始责怪自己不够勇敢。
像火山一样的感情找不到宣泄的方式,我的行为开始变得有些乖张。上课或者自习时,我会向她座位的方向丢粉笔头;或者,我会在前座的怂恿下在纸上写下“我爱你,XXX”、“请嫁给我,XXX”等词语。每当我写完这些纸条时,前座都会飞快的抽走它。我似乎在这些奇怪的行为中获得了某些满足感,高压不释的情感仿佛因这些阀门的泄压而得到了某些平衡。
但我也仅仅当这样的行为是一个玩笑,我并没有勇气直接走上爱情的战场坦然无惧的接受那将随之到来的失败和伴随左右的挫折感。我仅仅像是一个窃窃私语的诽谤者,而不是直接提出决斗的勇士。
所以,当某一天我的前座将许久以来积攒下来的纸条偷偷放到她的桌上并告诉我后,我感觉到有些慌张的愤怒。但是其实随着我那些乖张的行为,我相信她早已了解到我的心事。我相信在她的心目中,我一定像是一个疯子和怪胎一样的存在,我相信她一定讨厌我。随后不久几天,我从她的好友处收到一张小纸条,约我在放学后的操场相见时,我却依然有些无耻的期待着她也同样喜欢我,就像我幻想中的那样。
这些挫折和困难对于将将成年的我来说,是一份成人礼。我开始初尝到人生的滋味:苦涩,伴随着的痛苦像狮子一样在人生中觉醒,少年的我第一次对人生产生了退却之感。
我相信每个人在他的成长过程中都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情感问题,有些人善于处理,会把一切埋藏在心里,而不伤己表面的伪装。而我注定不是这样的幸运儿,我从来应对这些时都如同我儿时无法系上鞋带时同样涌起那种焦虑感。
这些事情已经耗费了我过多的精力,我再也无法应付学业上的困难。随着每次月考花名册上自己名字出现的页码越来越往后时,这种焦灼感和学业的失败已经成进入了恶性循环。高考的成绩不出所料的坏,以至于我进入了一所九流大学也没有勇气选择回头复读的动力就源自于此。
许多年里,我对自己的定位依然停留在老师和家长灌输给我的观念中。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优秀的学生,仅仅是因为一时的失足才未能进入理想的学府。如今再回首时,我开始意识到,也许我的能力或者毅力或者恒心无论是什么,那些能造就成功的因素在我身上难以寻找。也许我越早的能客观的认识自己,我会做的越好。假如当年的我能懂得这些道理,客观的认识自己,或者我会做的更好。
但是,客观的认识自身,其实是我们终其一生都要学习的功课。假如时光倒流,今天的我穿越回高中时代,我对自己是否能够完好的处理那一切情绪和失落依旧表示怀疑。
抛开撇去岁月强加在我身上的那些经历,和不足为道的物质所得外,住在我身体里的那个真正的我在这些年里究竟有了怎么样的成长,是优秀的脱变呢,还是原地踏步呢?
我不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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