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街,总是那么的黑, 以至于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都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街上去多呆上一分钟。
城西的街,其实不能叫街,因为它只是一条条很小的巷子,而且巷子两旁的房子都是空的,没有人住,除了偶尔的一间两间,会有路过的流浪者用来遮风挡寒外。
只是,不管这城西的街是多么的空荡,凌乱,人们却还是不得不经过它,因为它是去到城是必要走的路。
可为何就没有人想要住在这城西里呢?却是谁也不愿提起的。
阿夜不是流浪者,却一直的住在城西街里的某一间房子里。
阿夜不知道自已今年多大了,也不知道自已来自哪里,叫什么名字?只是知道自已白天总想睡觉,而晚上又总想在这没人的黑的街上一遍一遍的走着,直到天亮。
所以,很长时间以前,白天里来来往往的人们竟都不知道阿夜的存在。
其实阿夜一直都想弄懂自已每晚都在这街上不停的走,是为了什么呢? 白天的亮,外面的光,会让阿夜很怕,很不适应,所以只有躲在暗暗的屋子里睡,就算不是在睡,也要让自已闭着眼睛,只要感觉不到看不到那外面的亮就好了。
而到了晚上,就不由自已控制的在这外面走着,一次又一次的走着,为什么呢?是为了什么呢?
直到那个女人出现的时候,阿夜似乎才慢慢开始有懂自已在做些什么了。
那是一个傍晚,原本阴阴的天,遮着外面的世界一直都是暗暗的。 所以,阿夜这整天就没怎么睡,就一直睁着眼睛盯着那门的方向,心里一次次的想着要去外面走走,因为晚上会控制着他在外面走的感觉白天总是不在的。
只是心里再怎么想要出走走,却都没让阿夜有一点点的行动,怕,还是怕,就算天再暗,外面还是有亮存在的。
可很突然的,有个女人就闯了进来。
她,像是被什么给吓到了,进了屋子就直接的朝着阿夜睡着的地方冲来,也不管阿夜会不会答应的就躺下,将头蒙在衣服里,一动不动的,将头紧紧的蒙着,而且,还是完全的当阿夜不存在一样。
阿夜睡的地方不是很大,是两个木凳搭着一块木板,然后铺着草,铺着乱乱的布,再然后是一床很凌乱的被单和被,虽然很不入眼,却会温暖。
女人不管不顾的就睡在了阿夜的床上,就睡在了阿夜的怀里,让阿夜完全的呆了傻了。而女人却就那样蒙着头一动也不动,好久了还是那样。
阿夜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了?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一点也不在意自已的存在,却一直的躺在自已的身上让阿夜受不了了。
阿夜是男人,而现在一个女人睡在身上,原本很空很空的心里竟会有了些很奇怪的冲动。
于是伸出手把女人推开了些,起码让她不要再一直的压在自已的身上,却没想,女人是推开了,却也换来了女人一声凄厉的尖叫,然后就是再次的将头蒙的更紧了。
心里那奇怪的冲动更加的热烈了,阿夜发现夜里控制自已不停走的那感觉又回来了,它让阿夜的手又去推那女人,翻过那女人,拉扯着那女人,她的头发她的衣服,她的腿她的手。
女人的尖叫愈加的凄厉了,挣扎着,睁着一双惊恐的,绝望的眼睛,尖叫着,声音越来越小,挣乱越来越无力。
床下的草,乱乱的布,都被挣扎的飞了起来,随着拉扯间那被撕粹的女人的衣服,在越来越暗的空间里飞着舞着。
阿夜完全的麻木了,不知道自已在做什么了。
当天亮又来到的时候,阿夜觉得自已又清醒了过来,没有感觉的在外面走着走着,一整夜,就只是记得在走着,却一点也不记得走着之间发生了什么,空白,全是空白。
以往一点也不会在意这空白,只是今天却让阿夜特别的想要记起,这空白里到底有些什么?
因为那个女人,因为那个已不见了,却还能看见那散落一地的草,布,还有属于那女人的衣服。
可是,就算阿夜再想要想起,却都是徒劳。记忆里,思想里,仅有的就只是那女人当自已不存在的冲进屋子里,睡到自已的身上,蒙着头一动不动,好久好久。再然后就是那尖叫,那凄惨的尖叫。
没有用的,想再多都是没有用的,全都是迷,全都是未知的,不可知的。 阿夜放弃了,想不起来,忆不回去,感觉没有影子,什么都没有,除了放弃,还能怎样呢?
睡,从天亮的开始,就睡吧!
只是,当这个天亮一直走,一直走到天黑的时候,阿夜发现自已再也不用一个人那样在外面走了,因为那个女人,出现了。
她陪着阿夜,整夜的一次次的在这城西的街里,走着。
阿夜想问问这个女人,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张着嘴,说着,问着,却就是没有一点声音出来。
却那个女人,竟笑着,看着阿夜,点着头, 然后,拉着阿夜的手,向某个地方走着。
很奇怪,这个夜里,阿夜竟发现自已是清醒的,是完全的由自已控制着的,说不出的开心,让阿夜竟也笑了起来,像那个女人一样,笑了起来。
女人拉着阿夜的手一直走着,沿着这城西的街,直到尽头,就停了下来。
是一口井,一口很深的井,女人拉着阿夜的手,又笑着,向着那井跃着,带着阿夜,那么轻松的,向着井的深处。
阿夜从没想过事情会成这样子,随着一个女人,跃向深井,却也没有一点点的怕,反而有开心,有无怨无求。
以为井会很深的,会很黑的,却发现完全不是那样的,越往下,竟越能看见丝丝的光,丝丝的亮,像那屋子外的白天一样,这下让阿夜开始怕了,却也没有办法回头了。
像是一道门,在眼前惭近惭清了,闪着光,刺眼的光,女人突然停了下来,放开了阿夜的手,推着阿夜,向着那门。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地方? 阿夜又好想问女人了,却突然的发现,那门里,那刺眼的光里,若隐若现着,有个身影出现了。
是“秋”! 阿夜的秋,阿夜的秋啊!
似乎,就是这刹那间,阿夜就什么都想起了,就什么都明白了,这眼前的门,就是鬼魂投胎做人的关口,而秋,一直的等在这关口,等着阿夜。
只为爱,生时的爱,死去的爱,投胎做人还要接着的爱。
生时的爱没人可以分离,死去的爱也没鬼可以分离,而这投胎做人想要接着的爱却有了天意的安排。
做为鬼魂,想要投胎,必须得有个替身代替自已的存在,死去的两个人,找到的第一个替身给了秋,而那个女人就是第二个替身,阿夜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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