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都没费过这么对的元气了,感觉至今没有恢复。四肢无力,呼吸困难,慵懒疲惫。
3月28日凌晨,小区解封,29日去做了20周的产检。坐在候诊室里,看着孕妇们大多都还是有伴侣陪伴,我内心还一阵坚强的声音在说,“看你多厉害,一个人这一切也能搞定。”产检的大夫和旁边记录的另一个大夫说了些我不太能听懂的专业术语,我听懂了“胆囊移位”。然后她问我,“你的无创和耳聋没有问题吧?”我说都是低风险。
我明确问她是否有一些异常,她说是的。我在脑子里快速搜索着解决方案,并暗下决心,我一定要治好我的宝宝。我很紧张的给远在千里之外的先生发了信息,说结果有些异常。我不知道他作何感想,看似紧张的问问什么情况?
我拿着报告去找主治的大夫,大夫给我的回应是,“这个不具备什么参考价值,有些人的心脏还长在右侧呢,也不代表他就不健康。”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虽都是妇幼的大夫,测量数据的专业和从数据中解读出信息的专业,已经细分到如此地步,互不清楚对方做的什么事情。在农科院那一年,我看着河南的研究生小哥哥做实验,也是什么都看不懂,只知道他在拿着一堆的试管和移液枪弄来弄去。这就是研究西方科学的套路吧。学了很多年科学,还是一知半解。脑子大概长来就是愿意去接受和理解东方智慧的吧。
等从医院回来的第二天,我开始变得不正常。姐姐和两个孩子都走了,偌大的房间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无聊的感觉侵袭,该如何梳理时间和完成制定的计划成了最紧要的问题。在梳理清楚之前,我开始找先生的茬。晚上发了信息给他,发了朋友圈儿,发了小红书,发了抖音和视频号,直到中午没有任何回应。我开始有些抓狂,大脑里的念头快将我折磨疯了,我又回到了以前的模式:我不够好,我被抛弃了。因为害怕被抛弃,所以我要先抛弃对方,抛弃对方还不行,我要让他伤心,所以要伤害自己,这叫做被动攻击。我还要埋怨他,要指责他,要让他也难受。
想想我们现在的生活状态。相隔千里,我以为他是去调整自己,努力挣钱的,可是延边疫情,他们也无计可施。每天能做的事情就是跟另一个称为合作伙伴的女孩子一起做饭、烤蛋糕、遛狗、在躺椅上刷手机。想到这些,我觉得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30号中午吃完饭,停水了,我也就没有洗碗,感觉好疲惫,就回卧室休息。思来想去,我打电话过去,把他一顿数落,他只剩下哑口无言。听着听着开始给我出主意,让我出去溜达一下。这句话激怒了我“你要不想听,可以挂!”然后我挂断了电话,心里却期盼着他能再打过来,或者只是发个信息也好。直男的思维怎么能懂,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姐姐带着两个孩子去下面玩儿了,我一个人在房间大哭了好久。好似多少的委屈都哭不完一样。
3月31日和妈妈聊着天儿,聊起姐姐没有什么安全感,妈妈要我和姐姐聊聊她小时候的事情,我又一次崩溃了。请不要再给我提意见,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当初也想过,要是我没有出生姐姐的安全感和稳定性应该都会好很多可是我出不出生,这事也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啊。妈妈跟我道歉,也无济于事,从那天开始,我的视频便断更了。
4月1日,早早起床,突发奇想想去运河边溜达溜达,去肯德基买了早餐,吃了一个蛋挞、一个厚蛋烧帕尼尼、一杯咖啡,关不了那么多是不是能喝咖啡了,那一刻就是想喝。看着豆浆就觉得寒凉,完全没有食欲。穿过熙攘的人群,在大运河旁边的老房子边走走,又安静又舒适,突然想起了《萱草花》,一边唱着,一边想着腹中的孩子,好似我俩都被抛弃了一般,泪水哗哗往下流。水坝泄洪,再也没有什么能抵挡。再听了几首熟悉的英文歌,有爱情、有陪伴、有依恋,而我只想回到妈妈身边疗伤。
从睡梦中把他叫醒,接着用我低沉的声音,絮叨我委屈的情绪和挥之不去的想法。他不知如何回答,我也不知如何表达,我们就在电话的两边沉默。我告诉他:“只要我知道他在,我知道他在陪我呼吸,我就觉得心安一些。”我很庆幸,他没有把我一个人凉在那儿生闷气,没有离开我,没有催促我。只是单纯地陪着我。我有担心,他会不耐烦,他会一走了之,让我独自坚强。于是我便能学会带着壳子生活,假装坚强。
我感觉不到腹中宝宝的胎动,我自己的状态也非常糟糕,眼泪被眼镜、口罩和帽子遮住,不至于走在大街上出丑被看到。口腔里吐出来的粘液裹挟着鲜血,我判断应该是鼻血。我和宝宝都出了问题,“你总该担心了吧!”于是手腕儿也争气的在我情绪还没来之前就已经给我做出了铺垫,跟着肩膀也开始疼痛。等情绪平复了,手腕儿的问题也不再是困扰,感觉也不疼了。
我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一些,真实的话愿意告诉他,不高兴也愿意跟他表达,发脾气也不再避讳。当我正要说到关键时刻,他要去忙工作,然后就是漫长的3、4个小时不再理会我。我再次发火,他再次承担了下来,继续听我唠叨。
我开始听不了他们那边的声音,音乐和那个女孩儿训狗的声音,听不了他一边遛狗一边和其他狗主人闲谈的声音。晚上我们畅谈了一番,他告诉我他们是怎么避免日常没必要的接触,他告诉我,因为被叫做“师姐”,所以有人问他是不是gay,他说这也好,免得生出没必要的误会。
我说离你千里之外,你不告诉我这些,我又如何知道。好似你们在过日子,而我是那个没必要存在的第三者。
他说,“我们在一起十多年的信任呢?难道就没有了吗?”
我答:“我内心就是觉得不安,也许你足够信任我,但是我就是会觉得不安。信任不是总朝向约积累越多,也会有崩塌的可能。”
他说,“我从未怀疑过你,从我们在一起开始。”
我答:“我的不安全感,不只来自你。我从小就很害怕被抛弃。”
他沉默。
关于信任,他说他懂了,去信任,只能要求自己,而不能要求别人也做到。我怎么又卡在了这个问题上。
两难
我觉得我们好像走进了两难。我知道我要什么,而这恰恰不是你愿意给的。我要你告诉我当你为我表示开心时,而你觉得这非常愚蠢。我们该如何理解这个难题。
他说:“如果这是你需要的,我可以给。我们的目的是关系更和谐。”
我问:“你不愿意给,却又要要求自己给,会不会分裂?”
他答:“会,但是请让我去处理自己的问题。相信我可以。”
我说:“我会对自己指责,如果不是我这么多需求,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他答:“可是那就需要你压抑自己。”
我说:“我们中间总得有一个肝郁对吗?这个你比我有经验。”
“哈哈,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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