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在你离开的第三十天,我想你了。
坐在明净阳台上可以看见阳光倾城铺洒,白晃晃,刺得人要流泪。习惯性地伸脚探一探大片阳光编织的一处角落,才发觉已是空荡荡一片。原来不过是对相伴习以为常,又怎么料到你离去的猝不及防。
你一直都那么贪玩呐,阿布。有时你疯了般在屋里横冲直撞,猛的抱住我的腿又松开跑掉。刚拖过的地湿滑,急转弯时你一屁股摔到地上,还借着惯性向前滑了一小段距离。你和妈妈的拖把斗智斗勇,打碎水晶球后被她举着拖把追得满屋逃窜。阿布,当你发现我在一旁笑得差点撒手人寰时,你都气得奓毛了是不是?
阿布,如果你还记,一定羞愤不已。你记不记得当我端着你的饭碗故意走开,你会可怜巴巴地跟着我,抬头盯着,尾随我走了一圈又一圈?你记不记得你在兴致勃勃地窥视着老鼠,然而老鼠在笼中蹦哒两下,你就吓得拔腿就跑?你记不记得你去玩窗帘上的流苏,爪子却勾了上去,悬在半空中大声哀嚎,最后是我哭笑不得地将你救了下来?还有,你最大的黑历史,就是傻不楞登地把头塞进爸爸的鞋子。啊,阿布,你怎么没被熏死?
厚脸皮的阿布,你好恬不知耻。我沉浸在书本中时,你便要悠闲地跳上来,大摇大摆坐在我的书上,准备睡一会儿;催你快走,你索性一卧,推推搡搡不起作用,我只好拉着你的前爪将稀泥般的你拖开;你趁我不注意,溜去把每块豆腐干都咬了几口,我真想拎着你的耳朵告诉你,吃一块就好,味道都一样。
忽然就从凉薄记忆中醒来。
那极寻常的一天,目送你小跑着出去玩耍,却是最后一眼。妈妈才为你铺了新的小窝,爸爸才从市场买回鸡肝。阳光倾泻在阳台上你常睡的地方,我常喜欢用脚趾抚摸你柔软的皮毛。
原来不是有谁可以陪谁到永远。
你知道吗,你和我一起睡觉时,那么柔软,打着小呼噜,四仰八叉;
你知道吗,你到处乱磨爪子,抓坏皮柜沙发,却没有人舍得丢了你;
你知道吗,你软软糯糯的蹭着我,喵呜着撒娇时,我怎么忍心拒绝;
你知道吗,楼下那只欺负你的老猫,我举着晾衣杆追了它大半条街。
不再有谁在屋里横冲直撞打碎了水晶球,不再有谁踢着蛋壳四处追赶,不再有谁偷吃豆腐干,不再有谁在黑夜里打着呼噜钻进我的被窝。
阿布,忽然就想起你。那天我考得一塌糊涂,正愣愣地发着呆,你慢慢走过来,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打着小呼噜,轻轻的舔了舔我的脸。多恶心啊,阿布,你舔得我满脸口水,可是我居然难过地哭了出来。
一回首似乎就能看见的,那只小奶猫,初来乍到,看着光洁的瓷地板不敢下脚,抱住我的腿,蹲在我的鞋上,甩也甩不掉。我看着你,笑出声。
我一个人往回走,将那些相伴的点点滴滴都捡起来。闪着光,好漂亮。
这是你离开的第三十天,阿布,我还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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