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辉回到林城刚刚一周,住在林江宾馆。在这一周里他主要干了两件事:一是对杀母仇人进行调查;二是寻找妹妹王欣。
王辉离开时,马彪是王湖贸易公司总经理,现在变了,已经成为“大洋集团”董事长。
大洋集团是马彪五年前成立的,下有三厂一公司和一拟建的游乐场。好说,大洋集团总资产已经近十亿,正在谋求发行股票。从外面看,大洋集团如日中天,十分兴旺。不过,王辉通过深入调查发现,其实大洋集团跟许多其他集团一样,只是个空架子,摆出门面之后就全靠贷款支撑着。
大洋集团所属的三厂一公司分别是大洋机械厂,大洋化工厂,大洋制药厂,大洋贸易公司。
大洋集团拟建的是游乐场。
为寻找妹妹王欣,王辉去了他离开时住的地方。可是那里经过拆迁,早已面目全非,他只得通过派出所,最后虽然查到了妹妹的住处,却因为两点并没有跟她相见:一是不愿见到王全友;二是怕仇人得知王欣是他的亲妹妹会对她不利。
虽然马彪有人保护,可王辉确信如果杀死他并不难。然而,王辉认为如果杀死他实在是便宜了他,再有对社会不好,最后也必然自身难保,因此他决定采用的报仇方法不是杀死马彪,而是分两步走:先搞夸他,再弄残他。当然,这样报仇的难度会增加。具体操作是先夺去大洋集团,把马彪连根拔起,再摧残他的肉体,让他生不如死。
夺去大洋集团,自然得向集团的所属企业下手。王辉经过认真考虑,决定采用断其血脉,各个击破的办法。
所谓断其血脉,就是迫使银行停贷并追贷,彻底切断马彪的资金链。
为实施自己的计划,王辉做了两件事:一是开始迫使银行停贷追贷;二是为方便行事建立了一个平台,取名“共济贸易公司”。
迫使银行停贷追贷谈何容易,几乎不可能。然而,王辉做到了。他首先找到一家为大洋集团提供贷款的银行。行长姓刘,五十多岁。王辉以大洋集团已资不抵债为由明确告诉刘行长不但不要再贷款给大洋集团及所属企业,而且要立即收回已经到期的贷款。在刘行长眼里王辉就是个小孩子,他哪会听王辉的。再有,刘行长跟马彪不但是朋友,而且狼狈为奸,曾有过密切合作,从马彪的贷款里曾拿到几千万回扣。刘行长的态度早在王辉的意料中,因此他当时亮出两张底牌:一是贷款时刘行长从马彪手里拿回扣的证据;二是一掌把刘行长前面的茶几劈下一角。刘行长这才怕了,只得答应王辉的要求。
见银行催贷,马彪急了,又去到别家银行贷款,想用新贷还旧贷。然而,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各家银行就像商量好似的,都推三阻四不再贷款给他,并摆出一副苦相,以收紧银根为由,明确告诉他非但不能贷款,而且之前的贷款到期肯定不能续贷,必须及时还,不得延误。原来,王辉已经去见过各家银行的行长,并用同样的方法逼迫行长们保证不再帮马彪了。贷款时拿回扣是很普通的,这种事行长们几乎都干过,所以为自保才不得不答应王辉。
见银行贷款紧又无法通融,在无计可施之下马彪只得决定卖掉所属一处固定资产来救急。卖哪处呢?想来想去三厂一公司都舍不得。只能卖拟建游乐场的那片地。
拟建游乐场的那片地在江边,是个半岛,面积3.6公顷,东面邻水,西面挨着江西路,地势比江西路略高,马彪是前年才通过米市长弄到手的。之后一直因为资金紧缺使得开发还处在规划阶段。他无奈之下之所以决定卖这片地主要是出于两点考虑:一是虽然想把半岛开发成游乐场,可是因为资金没到位,开发一直停留在规划阶段,短时间内只能投入没有利润;二是卖其他三厂一公司他实在舍不得。
共济贸易公司是出资五千万把半岛买下的。五千万?王辉哪来这么多钱?他离开家的时候手里分文没有,在外面这些年也只是打工谋生,咋会有五千万来买半岛?
为了方便,王辉同时还在半岛附近买下一处三室两厅的住房。
原来,这些钱都是一个人给王辉的。
那是去年入秋,王辉当时正在康安。一天早晨,他去偏静处练习功夫,结果在树林里救下一位老者。那老者一头白发,看上去少说有七八十岁,当时正昏迷在地上,是王辉发现以后叫来救护车,并亲自把他送到医院。眼看老者生命垂危,王辉不但为他交了住院押金,还一直陪护在身边。等老者苏醒过来,已经是两天以后了,王辉这才知道老者名叫端木新,无儿无女。就这样,王辉一直陪护端木新达两个多月,直到他去世。端木新临死前不但给王辉留下一百万元现金和一套住房,还有几件古董。对于老者的馈赠王辉本来不要,可是不要不行,端木新说:“我无儿无女,你不要谁要?就凭你做的好事,正是物归良主,你若是不要我死不瞑目。”无奈之下,王辉只得接受了。端木新过世后王辉把房子卖掉,这才带着近五百万现金和几件古董回到林城。
马彪在无计可施之下得出卖产业,这早在王辉的算计中。因此,为筹措更多资金买下马彪出卖的产业,王辉只得把带回的几件古董除留下一件作纪念,其余都卖了。总共得到九千万元。
半岛南北长,东西窄,状似地瓜。买下半岛后,王辉决定先把半岛变成岛,之后在岛的北部建“共济宾馆”,在岛的南部建“共济娱乐城”。
王辉先请来一位大师进行设计。并于买下当年做了三件事:一是将半岛两侧与陆地相连部分断开,使半岛成了岛,并修了一座桥;二是按设计把岛四周临江崖上约半米宽一米厚的土层移走,然后沿着岛四周在崖的边缘用砖头砌了一道挡土墙,并在挡土墙上打下钢筋混凝土梁,最后在钢筋混凝土梁上安装了用方钢焊成的铁栅栏;三是入冬前买回数百棵一人多高的青松,按照设计不但在岛上栽了一圈儿,还沿东西方向在拟建宾馆与拟建娱乐城的分界处栽下两行,并在两行青松之间也安了铁栅栏,把岛分成南北两部分。
王辉惦记妹妹,为看妹妹曾不止一次偷偷躲在王欣回家的路边。只是,每看一次就心疼一次。原因是妹妹虽然长得漂亮,却瘦,肯定营养不良。穿的也不好,都是旧衣服,甚至还有补丁。很明显,她在家里是受虐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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