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雪脸色漠然地坐在电脑前看着电脑屏幕,电话铃响起来,她慢慢地拿起,是老公陈春石的。她懒懒地打开接听键,老公让她在他的旧手机上找个信息发过去。她失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女儿放在老家由婆婆带着,但是每天想孩子想得心脏都疼。陈春石倒是跟没事人一样,总说她矫情。反正她现在失业了,所以经常安排她帮他做些事情。打开他的手机,翻找他要的信息,一会便发了过去。反正也没事,她鬼使神差地开始翻看陈春石的手机信息。这个手机本来是她买的,但是陈春石以他工作应酬的理由要了过去,将他用了四五年的旧手机换给了她。她本来不愿意,但是他软缠硬磨终于妥协,她总是这样经不住他的缠磨。
忽然一条发件人为王静的信息引起了莫雪的注意,她无神的眼睛瞬间警觉起来,迅速开始往下一条条细读起来。大段大段的情话,穿个极小吊带的魅惑照片,录制的梁静茹《勇气》,她鼻子冷哼,嘴角露出了一丝嘲笑,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这个男人或者是这个女人。瞬间她抓起电话给陈春石拨了过去,声音无比冷静:“王静是谁?把她的QQ告诉我,还有你的。”
他大吼起来:“你他妈有病啊?我凭什么要给你?”
她语气冰冷,让电话那头的陈春石不禁打了个寒战:“不给我,一切后果自负!”
她得到了他的QQ密码,不禁自嘲:我就是一头猪!从来不看他的电话,不看他的聊天记录,从来不过问他晚回甚至夜不归宿的原因。尽管最近的种种迹象让莫雪心绪不安,就像夏日傍晚总是围绕着脑袋周围的蚊子,赶不走,驱不散,她也不想去想。
刚开始,她发现木讷的陈春石居然会俏皮地甩着一块硬币,跟她开玩笑:“给大爷笑一个!”他会在聊天中使用以前从来不曾使用的表情,半夜爬起来上网发出开心的笑声。对于床笫之事前所未有的热情,只是夏雪却没有感觉到他的灵魂,甚至觉得他只是上了个厕所而已。
一次跟朋友打麻将,他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那个语气明显只会用在十分熟识的人之间,但是她的质疑却换来陈春石的恼羞成怒。她的焦虑使她夜不成眠,对楼上发出的响声抱怨了两句,他撇嘴冷笑:“你可真够高贵的,一点声音就让你失眠。”再后来发展到,无论在沙发上还是床上,她的脚只要挨到他,他便急急地远离,嘴角耷拉,眼神斜蔑,唯恐躲之不及。从不讲究形象,且喜欢睡懒觉的陈春石天天六点便早早起了床,洗了澡便出了门。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要由这个叫做王静的女人来证实了吗?
进入QQ,找到那个女人的号,聊天记录删除得干干净净。她一声冷笑:“动作真够快的!但是你能删除她的空间内容吗?”果然翻看对方空间记录,风花雪月的怀念,悠悠深情的缅怀,爱而不得的遗憾,这些没有使她产生过多的意外。然而一篇记录两人同游某城的游记却让她在脑中“轰”地炸裂开来,对了就是那一天的前一晚,陈春石跟莫雪说要去某城出差,她嘱咐了两句要注意安全。之后一晚上心惊胆战,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脏部位传来的不仅仅是心理的不适,是切切实实的心律不齐,而她一向心脏健康。为此她还特意跟好友梦梦说了好一会,梦梦只说她想多了。为此她还特意在当晚打电话给陈春石确定他的安全,他敷衍了两句便挂了。她笑了:“呵呵呵!原来我的感觉是如此的准确,真是厉害啊!哈哈哈哈哈,我真他妈厉害!想必当晚的电话是打扰到他们的雨水之欢了吧!”
她再次给陈春石打电话,让他在一个小时以内回家,他企图抵抗,但是在她冷得几乎可以杀死人的语气中终于赶了回来。没有花费多少周折,她便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那个王静年轻,是个在读研究生,在他公司实习。一开始只是同事关系,后来她跟男友分手,陈春石耐心安慰,而彼时她还在老家带孩子。她从老家重回这座城市之后,陈春石觉得她神经兮兮,跟王静的关系进一步升温。王静喜欢孩子,所以如果陈春石离婚,他们不生孩子了,就抚养陈春石的孩子。
莫雪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原来这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对吗?你跟我离婚连我的孩子都要抢走是吗?你真的狠心到这个地步吗?上次吵架你说孩子房子都是你的,让我滚,我以为你说的气话,原来都是真的!”她慢慢抬起头,眼睛里面完全失去了光彩,似乎成了一个空壳。
“我的工作没有了,我的家没有了,你连孩子都要夺走对吗?你要彻底杀死我对吗?”她没有一点焦点地望着他陌生无比的脸。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跟你结婚五个月,我也出轨了,那个男人很帅,床上功夫很好,我们在一起三次我到现在也忘不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死灰:“不,你别告诉我!你他妈别跟我说。我不要听!”
她冷笑一声:“呵呵呵!你不是一直没有得到确切答案,心里不平衡在报复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么多年你所做的一切早就已经成功了,今天的事情都是你给我的利息。所以我需要告诉你一声最后的结果。”
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到那个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男人,心里涌上了阵阵快意,随即更大的空虚吞没了她。她走到了卫生间,关门,从手动剃须刀上取下了刀片,木然地朝手腕狠狠地切了下去,她坐在马桶上,静静地看着手上的鲜血如同一条粗壮的蚯蚓滑了下去,在洁净的白色地板上蜿蜒,她抬头看着浴室顶上的灯泡,觉得自己越来越轻,光晕慢慢由彩色变成了彩色,又变成白色。她漂在了空中,看见自己从马桶上栽了下去,还看见陈春石踹开了浴室门,哭喊着什么,又慌张地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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