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喘成这样,心脏大概要爆掉了吧。
折断的尺骨从皮肉中戳了出来,血已经基本凝滞了,但那疼痛不会停止。
那东西还在后面吗?
想停下来回头看一看,但是不敢冒这个风险。另外,腿部肌肉也到了极限,如果停下来,可能就会瘫软。
1,2,3……刚才向下跑了多少层?15?20?应该很接近1层了才对。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没有出口,要在这个破败废弃的医院大楼里困多久?
看来这一层还不是,还要继续向下,他在黑暗中冲向熟悉的楼梯方向,这折返跑一样的寻路要到什么时候?
在剧痛中又下了一层,踏进这一层的一瞬间,似乎电力突然的恢复了,各种设备在不稳定的电流中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先是EXIT的灯箱发出短路一般的不规则的微光,接着走廊里的白炽灯陆陆续续的闪烁了起来。
脚步随着困惑而逐渐放慢,幸好那东西似乎也没有跟来,肾上腺素的水平似乎开始下降了,随之而来的是过度兴奋和体力透支之后的意识模糊。
不,不能停,他用完好的右手撑住走廊的墙壁,尽力的向前移动着。
闪烁的白炽灯亮了起来,耳边响起救护车和警车尖利的鸣笛声,纷杂的脚步声,警务人员对讲机的声音,医护人员快速而清晰的指示声,朦胧中他看到一群面目模糊的人推着一个医用平车,左后方的车轮似乎有点问题,发出难听的吱吱嘎嘎声。
穿过熙熙攘攘的走廊,他挣扎的向平车走去,车上似是一个患者,一方白布将其遮得严严实实。不受意识趋势的,他伸出手想去看看那白布之下的脸庞。
手指触到白布的一霎那,所有的声音,警笛声,脚步声,对讲机声和嘈杂的人声都停了下来,一片死寂之中他看到所有的人都慢慢的将脸转向了自己。
一片模糊而看不清面容的脸。
猛地松开手后退,平车上白布下的躯体却慢慢坐了起来,白布慢慢落下,渐渐地开始显露出轮廓。
是那个东西!可它明明在自己身后的!
他的身体猛地向后弹开,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的狂奔起来。
楼梯,刚才的楼梯间就在眼前,可正要拉开那扇颇为沉重的消防通道隔离门的时候,楼梯间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这个声音,不会错的,是那个东西,他猛地回头望向身后的走廊,倍感绝望。
身后的那个东西也还在。
两个脚步声逐渐逼近自己,慌乱之中他一把推开了身边的一个看似诊室的门,冲了进去。
可……跑了几步才发现,这门里边并没有医院常见的办公桌椅和检验仪器,而是一个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走廊。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接着听到了各种设备在不稳定的电流中发出刺耳的滋滋声,EXIT的灯箱发出短路一般的不规则的微光,走廊里的白炽灯陆陆续续的闪烁。
耳边陆续响起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纷杂的脚步声,警务人员对讲机的声音,医护人员快速而清晰的指示声,面目模糊的人推着一个医用平车,左后方的车轮发出的吱吱嘎嘎声。
那平车上有一个盖着白布的轮廓。
没有退路,他蹑手蹑脚的想从平车旁边通过,可就在他接近平车的一霎那,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一片死寂之中他看到所有的人都慢慢的将脸转向了自己,平车上白布下的躯体开始缓缓坐起。
仿佛被打开了开关一样,他再次飞奔起来。
可无论他打开哪扇门,推开哪扇窗,等待他的永远是一个漆黑的走廊,电流的滋滋声,白炽灯的微光;是嘈杂鼎沸的声音,晃动的平车和平车上缓缓坐起的轮廓。
持续透支体力狂奔之后的他终于倒了下来。
耀眼的白光,伴着不断落下的液体,是雨吧。是雨! 出来了?他猛地挣开双眼。天边的闪电最后的余光从眼前掠过,冻雨拍在身上,略有烧灼的感觉。
有强劲的冷风吹过,接着闪电的余光他看到自己分明是在这个20余层建筑的顶层天台,与边缘只有几步之隔。
刚才分明是在……算了,这个诡异的地方何有逻辑可言?只是现在要怎么离开这里呢?体力基本耗尽,若是再把刚才的那些恐怖的经历重头来过的话……
挣扎着站起来,犹豫着应该朝哪个方向前进,这时又一个闪电在天际骤现,惨白的电光下他看到自己的面前有数个身影,身影有近有远,但都以同样的诡异姿势面对着他站在那里。
是那个东西!很多的那个东西!原来自己还在这个死循环里没有走出去,它们竟然都跟来了!
已经没有了退路。
那就成全你们吧,他的嘴角无意识的牵起,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那建筑的边缘,一跃而下。
“电击除颤第二次”,急救室里响起焦急的声音,“没有反应,患者死亡于2点37分。”
“怎么样?”医生一出急救室就被门口的老警察拦住。
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年届五十的老警察砸了咂嘴坐回了自己年轻的徒弟兼搭档身边,慢条斯理的点上一根香烟。
“喂,抽烟去外面。“一旁匆匆走进急救室的护士长没好气的喊到。
“好的同志。“老警察满脸堆笑的拉着徒弟朝外走。
“今年头一份啊。“老警察突然感慨。
“师父你说啥呢?咱们这儿交通肇事的海了去了。这都快年底了,虽然今天这个又酒驾又毒驾,也不至于是头一份啊。“
老警察的眼睛眯了一眯“我说的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啊?“
“去年你还没进来的时候,我接手了一个肇事逃逸的案子“,老警察深吸了一口烟,”惨啊,红灯停在路口的G本被高速行驶的V尔沃追尾,撞上了另一个方向的土方车,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驾驶室里的人“切”出来,已经成了一大滩。法医都被震住了,最惨的是,这死者还是个孕妇,快生了。“
“V的司机跑了,车是套牌,查了一大圈只有一个又吸毒又酗酒的重点怀疑对象。“
“抓了吗?判了多少?“
“判?”老警察把烟头弹在地上,用力碾了几下,“这不是老天爷判他死了么?”
“警察同志,请来办手续吧。”值班护士走过来说着。
“谢谢同志”,老警察道,“海洋,我去签字走流程,你去看着点。”
名叫海洋的小警察嘟囔了一句“又让我守尸”。
尸体安放在白布下,不知为什么,听了刚才的故事,小警察突然有揭开它的冲动,见四下无人,他便慢慢的掀起了那白布。
先是看见复合性骨折的手臂,以及注射吸DU者常见的手臂动脉上带着青黑色的针眼,接下来是胸部被电击除颤后留下的印记,看到脸的时候,海洋的手不禁一抖,白布重新落下,
嘴角上扬,那脸上是一个充满诚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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