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

每当独处的时候，我总能逮到那个漂忽的自我，不要写，多读书，心底一个声音在说，又禁不住诱惑乱写几行。小时我在作业本上乱画，我爹总打我的脑袋。

四周没有了吵闹只有偶而传来的几声鸡叫，写或不写都不重要，我只感觉到自在自我存在的舒畅和无形中的拘谨。感冒很久了一直没好，鼻涕哧溜哧溜的，觉得如小时候，我爹用粗糙的手给我拧下一团，甩在墙上像死蚯蚓。

没事时写些毫无意义的文字，填补内心的不安有时会问我这样做的意义，似没有意义一丁点也没有，便什么也不想做了。

可独自坐时又不安觉得是浪费时日，又写些乱七八糟。

昨天邻居家来了亲戚，夜里我梦到我爹，远远地拦在路口捡菜，我扭头就跑，从另一条路回家，并告诉同行的人不要说话，被他听到又挨骂。

醒来心里有些害怕，过年了是家人团聚的日子。我爹已去世多年了，也想过年聚聚吧。

我没跟任何人说我有梦游症。

有时我觉得我跟爹在说话，板砖的脸没变，依阴沉，作业没做玩心太重还没改，不敢回答又不得点着头。

我是谁，我是我爹的样子，或几年后不久的未来。我很害怕又无法抗拒，正走在路上。有时我真的不知自己是谁。

有时走过寺庙，听着袅袅禅音真想一脚踏进去不回头，虽然以前我挺害怕里面阴森严肃的氛围，难闻窒息的香味，呀伊呀伊不知念些什么的和尚，眼神迷离怕被看穿。

我想是那个澈丹，还好有小北陪着，还有几个可磨牙穿科打诨的师兄弟，我什么也没有，只有爹。

药吃完了感冒没好，去药店买药。卖药的和儿子在打架，老的在逼儿子吃药，儿子不吃跑了。老子在扔板凳。

我掏钱买药。

我：换别的药，不好使。

卖药：是吗，挺好的，我儿子也吃这个。

我：迟疑翻看外包装。换别的。

卖药：确定?重新拿别的。这个试试，效果挺好。现在我儿子也吃。

我：瞅瞅他又瞅瞅远去的背影，买下。

哧溜哧溜吸鼻涕，做父母的总是给儿女最好的，想起耶稣的话。

我家两只鸡睡在树上，下面准备好了笼子。和小狗都感冒了，我给它们吃了感冒药，没想喉咙不再拉风箱。

我每天哧溜哧溜吸鼻涕，偶而想着我爹。我知道我不能老想他，我还得写些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