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都自然地发生了。我原以为
一切都会顺利无忧。我乘着
你生活的航船远行。看着
你在优质的教育中游刃有余,看着
你毕业答辩时的光彩让评审员们黯然失色,看着
你激动地渴盼开创新的生活。
我想到初次见你的清晨,
刚入学的第一堂课前,你坐在那里
啜饮一杯咖啡。回首往事
我才终于明白,
教室后排的目光中蕴含着多少迫望,
审视着你第一次专业考核;
评审员们像在进行一场赌博,
考量着你是否值得押上重宝;
那些目光如熊熊炉火,似要百炼熔金。
我看到你穿着一身蓝色法绒衣,紧紧包裹着
你似乎缩小了一半的身躯;紧紧包裹着
你难以言喻的局促、痛苦和恐惧。
你脸色铁青,眉头紧锁,伤疤凝结,可怜兮兮,
扎着辫子的脑袋仿佛在变小,在收缩。
你等待着命运的审判,无助的等待着
命运如巨钳紧紧攫住你。
极刑后的灵魂,脸上永恒的伤疤,
只有这些支撑你所有的生命。我才明白,
当你端起咖啡杯,
你抓住的是曾经杀死你一次的恐怖。我才明白,
当你孤独地坐在那儿,
我看到的是一个将要死去的女孩,
穿着那件疯狂的为受刑者准备的衣服,那件蓝色法绒衣
从命运的判决中幸存。
但那时我仍平静地坐着,平静地看着你,
想不明白,什么使你平静了下来,
一如我此刻永久地平静下来,
永久地俯身,瞥向你敞开的棺材。
<赵黑白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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